婁蕭頭一回兒遇到這樣直接但卻並不會讓人生出厭煩或者覺得不合適的女人。
兩人廝磨到半夜,渾身的汗,窗外的微風吹在有些泛紅的臉上,難得涼爽。
烏泠給自己套了件襯衫,白嫩嫩的腳尖在被子底下踢他,“有煙嗎?”
婁蕭俯身從牀頭櫃裏摸出一盒煙來,說實話,他時常懷疑烏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她的豪爽,她的一些習慣,以及她的一些想法,即便他是個男人有時候也甘拜下風。
半眯着眼睛吐出煙霧來,烏泠突然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下,“今天吃了你的一頓飯,我回來之後請你。”
彼時婁蕭並不知道她話裏蘊含着的意思,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個多月之後的某天,他看到新聞上的消息說一位女警官在追擊逃犯的時候被垂死掙扎的逃犯擊中,目前已經送往醫院搶救。
他從那混亂的鏡頭之中驚鴻一瞥辨認出那位受了傷的女警官的模樣,分明只是露出了一部分的側顏,但他就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烏泠。
他這才知道,原來烏泠當時話裏的意思並不只是想要請他吃飯,而是在說,如果她能夠活着回來的話。
婁蕭是在兩天之後見到烏泠的,並且過程不太容易,烏泠的傷勢並不輕,她當時抓的那個逃犯是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明知自己被抓了之後肯定是死刑,所以就想着魚死網破,多拉幾個人下水。
這人以前參過軍,因爲某些原因受了刺激,所以才會犯下這樣的案子來,他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抓捕的過程很是艱難。
烏泠勉強也算是個有經驗的老警員了,手底下帶了個新警員,對於這樣的案子很想要參與進來,烏泠是爲了保護這個年輕警員受的傷。
婁蕭到達病房的時候這個年輕的警員正守在烏泠的病牀前掉眼淚。
很年輕的一個小夥子,他掃了一眼,心想烏泠保護這人的原因十分當中肯定有七分是爲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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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泠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估計是因爲這段時間在外頭風吹日曬進行抓捕的原因,看上去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意識到自己心裏在想什麼的時候,婁蕭險些直接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否則那位在烏泠家門口不停敲門的人八成就是他的結局。
年輕的警員看到他有些疑惑,婁蕭還沒想好用什麼身份搪塞過去,那邊烏泠就睜開了眼睛,警員連忙遞了水杯過去,“師父,喝口水。”
她潤了潤嗓子,這才看到婁蕭,“你怎麼來了?”
婁蕭心裏又開始不是滋味,“我怎麼就不能來?”
擺擺手讓警員出去,烏泠咧了咧嘴,顯然對於自己還活着的事情表示愉悅,她朝婁蕭伸手,“帶煙了嗎,那小子看的嚴,醫生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一根筋的不懂變通。”
“沒帶。”
“好吧,”烏泠想要聳肩,但她的傷口剛好在肩膀上,稍微一動就讓她齜牙咧嘴起來。
在醫院裏待了幾天之後,烏泠就出院回家自行養傷去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醫院的味道。
於是連着好幾天,她家裏都不停的有去探病的人。
婁蕭只能晚上過去。
拎着剛送過來,很適合養病的人喝的瓦罐湯,婁蕭緊抿着脣告訴自己,他的行爲沒什麼問題,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合自己口味的女人,並且兩人直接各取所需,不圖錢不圖勢的,他稍微關心一下也正常。
說服了自己之後,他很坦然的拎着瓦罐湯去了烏泠家。
烏泠的狀態恢復的非常好,見他過來還挺高興,“大恩不言謝,等我傷好了之後再回報你。”
“得了吧,”婁蕭把湯放在她面前,“趕緊喝。”
喝完湯之後他沒急着走,因爲烏泠有些想要聊天。
這幾天被憋在家裏實在是有些無聊了,見到個人她就想拽着人家聊天,偏偏她那些同事一個個又都是非常忙的,來看她一會兒就急匆匆地趕回去了。
她直接讓婁蕭坐到牀上來,兩人體會了一番蓋着棉被純聊天。
婁蕭莫名有些想笑,也確實笑出來了,“你是第一個跟我蓋棉被純聊天的女人。”
烏泠瞥他一眼,“彼此彼此。”
於是他臉上頓時一僵。
沒注意他這點小表情,烏泠和他說起了自己當年爲什麼一定要當警察的事情。
說起來其實有些離譜,她初中的時候不學好學人家網戀,結果被網戀對象把自己辛辛苦苦攢的零花錢全騙走了,後來被她媽知道了之後還吃了一頓竹筍炒肉,從那之後她就暗暗發誓以後要當個警察,把這些可惡的騙人零花錢的詐騙犯全都抓起來一槍崩了。
但當了警察之後她便發現崩是崩不了的,不過好在她還挺喜歡自己的職業的。
婁蕭聽的哈哈直笑,毫不客氣地嘲諷她,“毛都沒長齊就學着人家網戀,不騙你騙誰,活該。”
烏泠一腳朝他踹過去,“再笑就滾你家笑去。”
笑聲戛然而止,婁蕭也說了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不過他的事情沒什麼有趣的,說起來顯得乾巴巴的。
更多的是聽烏泠訴說,她的童年以及青春期完全是五顏六色極其精彩的。
聽的婁蕭幾乎入了迷。
最後在烏泠說的有些困了,閉着眼睛睡着的時候,他盯着烏泠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聽到自己心口狂跳的聲音以及那種垂死掙扎的不甘。
他想完了,他的海王生涯似乎要到頭了。
關鍵是對手壓根沒有動心,看的出來,烏泠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並沒有情意。
他不過就是烏泠生活中的一個調味劑罷了,她的職業過於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丟了命,加上她的性格本就肆意,於是完全秉承着及時享樂的想法。
一旦他把自己的動心的事情表達出來或者表現出來,那麼他毫不懷疑,烏泠會直接抽身而去。
他閉了閉眼睛,媽的,向來情場上傲嬌無比的人現在變成了別人魚塘裏的一條魚,實在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