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一眼定情「初遇」

發佈時間: 2025-04-10 18: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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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日。

是港城豪門喬家千金的生日。

晚上,宴會廳燈光如瀑,金碧璀璨的穹頂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穿着統一黑白色制服的侍應生單手託着圓盤,不停地穿梭着衆多受邀請而來的名流。

現場氛圍洋溢着一種高端的奢華熱鬧。

作爲本場的主人公。

九歲的喬知漾穿着漂亮的粉紅色公主裙,頭髮戴着生日小皇冠。

像極一個被打扮得精緻高調,推到衆人面前進行銷售的布偶娃娃,站在中央處,接受着各種陌生又虛僞的目光。

“喬家的千金小姐真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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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成年了,肯定迷死一羣公子哥了。”

“這還不是多虧邱夫人這麼用心的教導,才能教出一個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將來聯姻了,肯定能對家族有很大的幫助,真是讓人羨慕啊。”

喬知漾麻木安靜地聽着周圍不斷傳來的恭維,沒忍住偷偷擡眼,看向站在身旁的邱霜。

身旁的女人同樣穿得高調精緻,每一件飾品都閃爍着昂貴的光芒。

她聽着周圍的讚美聲,高強的控制慾得到了滿足,完全一臉享受。

像是很滿意自己手下的作品能夠得到大家的欣賞。

根本就無心理會自己的孩子喜不喜歡這種場合。

喬知漾看了一小會,重新目光黯然低下頭。

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日宴會。

這裏全都是她不認識的大人。

每一個雖然都會帶着各種精美的禮物,說着好聽的祝福詞。

但她知道,他們其實都不是真心來慶祝她生日的。

只是爲了過來與各名流得到一個互相認識的機會而已。

而她的家人也是一樣。

都是藉着她的生日,來與各種權貴們打交道,互相討好處。

根本就沒有一個是爲她而來的。

她想要的生日宴其實很簡單的。

就跟其他的小朋友那樣。

簡單溫馨的跟家人和熟識的好朋友一起唱生日歌,吹蠟燭,吃蛋糕,不用搞得這麼隆重高調。

可是…..

她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

全都被邱霜一句以後都不要跟他們繼續來往了,就都斷了聯繫。

喬知漾低垂着雙眼,壓着快要涌上來的眼淚,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好難受。

身體好像一瞬間被抽光所有的力氣,就連只是站着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是她的焦慮症又要發作了嗎?

不行。

她不能有一點的失態。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們眼中那個乖巧懂事的喬家千金小姐,竟然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

他們一定會對她失望的。

還有媽媽,她也一定會生氣的。

她一生氣,就會又要拿起戒尺去打她的手掌了。

本能反應似的。

喬知漾攥緊着雙手,自虐般咬着下脣,壓着心裏不斷涌上來的極端負面情緒。

漸漸地,混亂壓抑的腦海裏像是浮現了另外一個自己的聲音。

這種痛苦的日子真的受夠了。

是不是只有死了,就能解放了?

她慢慢地擡起空洞黯然的雙眼,望向後花園的方向。

那裏有一個人工湖。

只要她現在走過去,她就能解放了。

可是死亡好像是一件會很疼的事情。

喬知漾怕疼。

所以她趁周圍的人沒注意,偷偷抓了一把糖果,往後門小跑走了出去。

所有的賓客都在宴會廳裏。

後花園一片安靜,盛夏炎熱的晚風中裹挾着淡淡濃烈的花香。

她拖着自己小小而又沉重的腳步,機械般地一步一步地往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你這個小踐種還敢有臉過來!”

“是嫌上次打得不夠重嗎?”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了,反正無聊,來個樂子給我們解解悶不是很爽嗎?”

好幾個穿戴光鮮的豪門小少爺嬉皮笑臉,不斷揮着拳頭,朝着下方那團身影揮去。

被打得躺在地上的男孩只是抱着腦袋,動作熟練地將自己蜷縮起來。

一聲不吭地任由着他們的拳腳落在身上,像是反抗累了,終於自甘墮落地選擇了放棄。

“煩死了,這個狗崽種怎麼今天這麼安靜啊?”

“喂,私生子,平時不是挺能打的嗎?今天怎麼像死了一樣啊!”

“嘖,真是沒勁。”

他們罵罵咧咧又踢了他好幾腳,像是感覺沒意思似的終於無趣走了。

岑晝滿身傷痕躺在地上,雙眼空洞地望着頭頂上那片灰濛濛的天空。

印象中,他眼裏的天空彷彿一點光亮都沒有。

像是永遠都被烏雲遮住,暗沉得見不到一點陽光。

他想起剛才那個打他打得最重的人說的話,問他爲什麼還敢有臉過來。

是啊。

以他這種骯髒的私生子身份,哪有什麼資格來參加今晚的宴會。

他也不稀罕來。

但是他那個可憐的母親捧着他的臉,明知道他去了也是被嘲諷被捱打,也哭着哀求他。

要他厚着臉皮跟過去,要他在他所謂的親生父親面前好好表現。

結果他還是像一塊垃圾似的被扔到了這裏。

岑晝目光死寂深黯,

這種該死的日子,他真的是受夠了。

就這樣死去了也挺好的。

甚至在想。

他要是真的死在這裏,那些討厭他的人一定會嫌棄望着他的屍體,笑着說。

太好了。

這個噁心的私生子終於死了,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岑晝嘴角自嘲地扯了扯,但很快又緊緊地抿了起來。

他到底做錯什麼了?

又不是他能選擇這樣的出身。

他也不想因爲父輩的錯誤,就背上這樣無辜的罵名。

可是爲什麼他們一個個都要將所有的錯,全都怪在他身上。

岑晝的眼睛紅了紅。

但很快被他用力擦了擦。

哭什麼。

他這樣的人哪有資格委屈。

就在他慢慢閉上眼,放任着自己被巨大悲傷的黑暗吞噬着。

“哥哥,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