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清潯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她還需要掛些鹽水,加上她打算先把袁麗琴跟阮平申的離婚辦了再帶着她一起回霽市,所以估計要請兩天假。
主任那邊很是嚴肅的訓斥了她幾句,阮清潯也知道這時候請假確實是不太好的,但讓袁麗琴離婚是她等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現在自然不能就這樣錯過。
袁麗琴應該是去給她買飯了,阮清潯靠在枕頭上點開和霍安之的聊天框,想要給他發消息,但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下手機。
昨天那麼累,休息的又晚,說不定他還沒睡醒。
放下手機阮清潯站在窗口看了會樓下,窗戶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寒風從底下滲進來,進來給她掛鹽水的護士連忙喊她,“可別凍病了,你穿那麼單薄,別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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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水掛上,袁麗琴也買了早餐回來了,說起離婚的事情,她倒是並不擔心,畢竟阮平申從一開始就始終把離婚掛在嘴邊,現在告訴他要離,定然很快就可以。
但事情稍稍有些超出了兩人的預料,吃完飯之後袁麗琴給阮平申打電話,那邊壓根不接,最後更是直接把她的電話拉黑了。
換了個手機打過去,阮平申直接死皮賴臉道:“我不離,你要離自己離去。”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自然也沒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了,唐婉君的堂哥是律師,阮清潯剛好有聯繫方式,直接聯繫了一下,詢問了關於家暴起訴離婚的事情。
她這邊出一份傷情鑑定,加上阮平申出軌的事情她也握有證據,倒是不怕這婚離不掉。
回頭看到袁麗琴有些呆愣的面容,阮清潯收起手機看她,“後悔了?”
“不後悔。”她搖頭,“我就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好像也挺好。”
至少沒像她一樣。
鹽水快要掛完了,袁麗琴去了開水房打水,阮清潯靠在牀頭上翻看着自己和霍安之之間的聊天記錄。
從剛開始他的不予理會到現在的事事迴應,也沒用太長的時間。
昨晚的那通電話之後霍安之沒有再聯絡她,是對於她這裏的情況感到驚訝和不知所措了嗎?
似乎也正常。
倒也談不上生氣,頂多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就那麼一點而已,畢竟阮清潯很理智的沒有讓自己去依靠任何人,包括霍安之。
打鈴喊來護士拔了針,她不太想要住院,抓緊時間把事情解決了還要回去上課,於是打算去辦公室問一下醫生。
走到半路上接到了霍安之的電話。
低頭看到手機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時,心口難以抑制的產生了一陣悸動。
她接通,兩人都沒急着說話,呼吸聲沿着聽筒傳過來,最後是霍安之先開的口,聲音在她聽來有些虛無縹緲。
“在幹嘛?”
阮清潯靠在走廊的牆上,低聲說,“剛吃了早飯,你呢?”
“在醫院。”
“昨天那麼晚忙完,今天還要上班啊?”
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霍安之說,“昨晚怎麼回事?”
“沒什麼太大的事,已經解決了。”
祁舟說她愛你就不會怕麻煩你。
王醫生說她愛你才會擔心麻煩你。
這些人對於愛的定義都不一樣,霍安之不知道去聽誰的,索性聽了自己的,緩緩吐出幾個字,“想見你。”
心臟砰的一瞬像是有束煙花驟然炸開,阮清潯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她說,“我也想。”
尤其是昨晚的時候,瘋狂的想要把臉埋在他胸口,讓他的氣息把自己層層包裹。
她的人生有種詭異的撕裂感,在霽市的時候尚且不覺得,但回到了謂雲,幼年的各種記憶便會朝她親襲而來,明明白白的提醒着她跟霍安之之間隔着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差距。
“擡頭。”
他的聲音傳過來,卻並不像是從手機裏傳出來的,阮清潯猛地擡頭,整個人被圈進了這個剛剛她還在瘋狂思念的懷抱裏。
臉蛋埋在他身上,又嗅到了絲絲縷縷極淡的煙味。
他又躲起來抽菸了。
這樣想着,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她又想他定然是瘋了,昨晚忙成那樣,還敢開一夜的車過來,八成是不想要命了。
霍安之低頭睨着她的後腦勺,剛剛已經去醫生那邊瞭解了她的傷勢,所以刻意避開了她的傷處,小心翼翼地圈着她。
任由她在自己懷裏趴了一會兒,霍安之說,“我嚇到你了?”
“有點。”阮清潯從他懷裏起身之後就直接把人拽去了樓梯間,打量了他兩眼之後就深吸了口氣,“開車來的?”
“……嗯。”見她吸氣,霍安之又道:“我有分寸。”
熬夜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相較於疲憊,對她的擔憂很顯然要更爲強烈。
於是他掛了電話之後直接從醫院出發來了謂雲,憑着記憶找到了她這邊的街道,又問了幾個人找到了她家,家裏沒人,隔壁的鄰居說她在醫院,霍安之腳步沒停,又趕了過來。
看到她的哪一瞬間,心臟才落回了實處。
來都來了,阮清潯這時候罵他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反倒是給他澆冷水,索性由着性子又把腦袋埋進他懷裏埋了一會兒,小聲哼哼道:“我想親一下。”
霍安之沒聽清,“什麼?”
某人難得老臉一紅,羞澀道:“親一下。”
“……”
到底是在醫院,她也沒過於放肆,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之後就領着霍安之回了病房。
“一會兒別亂說話,我媽問什麼我會回答的。”
霍安之哦一聲,“我見不得人?”
“哪能啊,”阮清潯賠笑,“我這不是怕你緊張,替你着想嘛。”
兩人進到病房的時候袁麗琴正在收拾東西,阮清潯要出院,她本身是不怎麼贊成的,想讓她多住兩天養養傷,但她說要早點把事情處理了好回去上班,她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剛把她的外套拿起來,回頭就看到身後直愣愣地站着兩個人,嚇得她嚯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霍安之伸手來扶她,“小心。”
“這,這是?”
阮清潯笑眯眯道:“男朋友。”
脣角有些想要上揚,但被他硬生生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