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湘。”楚漠寒喚她，語氣帶着一絲祈求，“不要生暮寒的氣。”
楚晚湘背影僵了僵，然後頭也不回地遠去。
“晚湘怎麼了？”林老夫人疑惑地皺眉，“她今天心情不好嗎？”
“嗯，她最近總是這樣。”楚漠寒說。
楚晚湘心情不佳，自然是因爲楚暮寒。他不僅搶走了皇后寶座，還害得她丟掉了孩子，她豈能高興。
楚漠寒不敢多留，起身準備離去。
林老夫人喊住他：“暮寒，暮寒。”
“祖母，還有何吩咐？”楚暮寒轉身詢問。
林老夫人嘆氣：“晚湘最近脾氣大，總是鬧彆扭。你別放在心上，好好安撫她。你們是夫妻，吵架拌嘴是尋常事，她也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
楚暮寒恭謹應道：“孫兒曉得。”
“去吧。”
皇帝對這個孫子還算滿意，賞賜他很多珍貴東西，讓他好好照料楚晚湘。
楚暮寒離開後，林老夫人看向江綺雲：“綺雲，你先回屋歇息吧，哀家還有話要和晚湘談。”
楚暮寒走後，楚晚湘和江綺雲進了屋。丫鬟們將飯菜端上桌。
“娘娘慢用。”丫鬟行禮告退，退出去，把門關上。
“娘娘，奴婢伺候您用膳。”嬤嬤扶江綺雲坐下，親手佈置飯菜。
“你們都下去吧，不必守在這兒。”江綺雲揮退衆人。
“娘娘……”嬤嬤擔憂地蹙眉。
“下去！”江綺雲厲聲呵斥。
“是，奴才遵命。”嬤嬤屈膝，帶領幾名丫鬟退出去，臨出去前，看了一眼楚晚湘，似乎希望她能勸一勸江綺雲。楚晚湘無視了她的眼神，低頭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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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剛拿筷子夾菜，就被江綺雲拍掉手中的碗筷。
江綺雲冷笑：“裝病騙取皇上寵愛？楚晚湘，你倒是有本事！”
“你發什麼瘋？”楚晚湘惱火地盯着她，“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江綺雲嗤笑，“你不記得了？五歲那年，皇上在宮中遇刺受了點傷。當時我也在，恰巧碰到昏倒在樹叢中的你，我就救了你。皇上念及舊情，讓人送你回楚國公府。你醒來以後，纏着我叫孃親，我沒辦法，只好把你帶回京城。”
“你說什麼？”楚晚湘震驚地睜大眼。她記得那次遇刺，楚暮寒護着她，險些喪命。
“難道你忘了？”江綺雲嘲弄一笑。
楚晚湘怔怔地搖頭，她沒忘記那件事。楚漠寒拼死護衛她逃脫危險，她卻在危急時刻扔下他一個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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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綺雲眼底掠過鄙夷之色，楚晚湘果然是蠢貨。那種情況她居然還想着自己，她該不會以爲楚暮寒會因此對她產生憐憫，而放過她吧？愚蠢至極。江綺雲勾脣冷笑，繼續添油加醋：“我把你帶回來以後，皇上對你寵愛有加，甚至爲你修建了長樂宮。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長樂宮的設計圖紙是你偷偷畫給皇上的。”
楚晚湘渾身冰涼，雙眸空洞，喃喃道：“不可能。”
“哼！”江綺雲輕蔑冷笑，“我不過是想利用你達到某種目的，才假惺惺地陪你演戲，沒想到你竟這般愚蠢。皇上已經厭棄了你，你就等着看他娶新歡吧！”
楚晚湘像是失了魂魄，呆愣在椅子上。
江綺雲譏諷一笑，揚長而去。
楚晚湘緩緩回過神，握緊拳頭，眼底迸射出凜冽殺機，指甲掐進掌心。江綺雲的每句話都像刀割一般，刺疼她的心臟。她努力控制住即將爆炸的情緒，努力維持住柔美端莊的形象，不讓任何人察覺她的異狀。
“晚湘。”林老夫人拉過楚晚湘的手。
楚晚湘微笑道：“奶奶，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江綺雲走後，林老夫人立即換了副慈祥的神態，溫言細語地哄慰楚晚湘：“晚湘啊，你不要亂想。你是皇后，誰也替代不了你的位置。”
楚晚湘微微垂眸：“是啊。”
林老夫人又說：“暮寒是太子，未來的儲君。皇權至上，皇族規矩森嚴，你要學會包容他。”
“我懂，奶奶請放心。我會做好一個合格的妻子。”楚晚湘乖巧地說道，“我會好好侍奉皇上，孝敬父母。”
聽見她說“皇上”二字，林老夫人心裏更舒坦了，滿臉堆笑，連連誇讚：“你真賢惠懂事。”
江綺雲出了寧馨苑，往御花園方向走去，心情沉鬱。
“娘娘，您喝口茶吧。”宮女秋月端着茶杯遞給江綺雲。
“不渴，放着吧。”
江綺雲走着走着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隱約聽見林老夫人和楚晚湘的對話傳入她耳中。
“晚湘，你喜歡什麼顏色呀？我叫宮人給你繡些衣服和首飾如何？”
“謝謝娘娘，只是我平日穿慣了素雅衣裳。”
“你這身裙子也不漂亮。我記得你五六歲那年，我曾答應你給你做一套紅色的衣裙。那天天氣正好，陽光明妹，我特意讓人趕工，終於完成了。”
“我很喜歡這套衣裙。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它。”楚晚湘眼睛溼潤了。
“晚湘喜歡就好。你別怪奶奶偏心。”林老夫人嘆息一聲，“奶奶雖然疼你，但你不爭氣啊！”
“孫媳婦不敢奢求太多，只盼着奶奶能夠開心快樂。”
“唉，可惜你命薄，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孫媳婦捨不得爹孃，想盡孝，卻怕再拖累爺爺奶奶和爹爹，只能忍痛離去。若是我不走，恐怕會害死整個家族。所以我一定要走，讓家族安全渡過難關。”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
“孫媳婦是真心實意希望爺爺奶奶和爹孃好好保重。”楚晚湘抹淚。
林老夫人嘆息：“罷了，你能有此想法，也不枉費奶奶疼你一場。你要相信，皇上對你並不是無情。”
楚晚湘低垂腦袋：“奶奶教訓的是。”
“皇上今日在御花園遇刺，皇貴妃趁機挑撥離間，妄圖破壞皇室團結。幸虧太子及時趕回，不顧性命地擋在皇上身前。皇貴妃才沒有得逞。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奶奶，皇上不會被她矇蔽，他一定能查明真兇。”楚晚湘擡起頭，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