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進府規矩

發佈時間: 2025-01-13 23: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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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長林的話,四月便長久沉默下來,眼淚卻落入了衣襟裏,握着春桃的手指有些顫抖。

春桃聽了長林的話,就連忙朝着四月哭道:“二姑娘讓我留在您身邊吧,春桃絕不會後悔的。”

淚眼婆娑的看向春桃那張急切單純的臉,四月如鯁在喉,心中一陣難受,遲遲不願答應。

魏林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輕聲對着四月勸道:“將這丫頭帶去吧,她是魏府的家生奴婢,絕不會對你有二心,也能照顧好你。”

四月閉上眼隔了很久,才看向了春桃細聲道:“我答應你跟着我就是。”

春桃一喜,抹了眼淚就笑了起來。

四月又看向魏林,還是啞聲道:“父親,我走了。”

魏林紅着眼睛點頭,聲音沉痛:“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四月微微點了頭,就咬着脣放下了簾子。

轎子從顧府的偏門擡進去,直接擡去了璟瑄居後面不遠處的一個小院子裏。

轎子停下,春桃扶着四月下了轎子,她還未來得及看清面前的環境,面前就站了位一臉冷漠嚴肅的婆子。

那婆子身後跟着兩名丫頭,只見她揚着臉,上下打量了四月幾眼,才對着身邊站着的長林淡淡笑道:“長林,你先去吧,這裏就交給我。”

長林看了四月一眼,先讓後頭的人將四月帶來的東西先送到屋子裏,才走到那老婆子身邊堆起笑小聲道:“陳媽媽,魏姨娘身子弱,有些規矩陳媽媽也不必太較真了,總歸最後也是我家大公子的人,累壞了還怎麼去給主母和大夫人敬茶?”

那婆子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長林:“你也別同我說這些,都是按照府裏的規矩辦事,規矩沒教好,我在大夫人和老太太那兒也交不了差,到時候出了差錯麼,這怪罪下來總要有個人擔着。”

“長林,你說誰來擔這個擔子?”

陳媽媽是府裏呆了幾十年的老人了,那氣勢連長林都不敢得罪,就連連好脾氣的點頭,又看了眼茫然無措的四月一眼,嘆口氣讓人擡着轎子退下了。

這都是府裏的規矩,連大公子都沒法子讓四月不受這苦,長林也是半點法子沒有,只能讓四月委屈這幾天了。

長林一走,陳媽媽就攏着袖子冷眼看着面前的四月,看着她那身薄紅金線的錦衣冷冷笑了一下,大公子再看重也只是個妾,是妾就要守規矩,懂尊卑!

脣邊勾起嘲諷的冷意:“魏姨娘,待會就要學規矩了,這身衣裳不方便,就先去換了吧。”

四月臉色發白,在顧府當奴婢時雖聽過,但到底沒經歷過,且這位陳媽媽她也是認得的,是老太太身邊的人,顧府裏的下人誰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四月心裏頭發抖,卻不敢輕言一句,順從的點點頭,就忙往屋子裏去換衣。

春桃跟在四月的身後,見着那老媽子的模樣也害怕,一直到了屋子裏她才敢說話:“姑娘,剛才那位是誰?”

她說着又去從帶來的箱子裏拿了件衣裳過來。

四月此時已經脫了身上的外衣,接過春桃遞過來的衣裳換上後,白着臉小聲道:“那是府里老太太身邊的人,無論待會兒她讓做我什麼,你切勿惹她,這些都是規矩。”

春桃也怕那婆子,聽話的點點頭,就去給四月扣頸間的扣子。

待四月收拾好了出去院子裏,卻見那婆子手上正拿着戒尺,見了四月就冷冷道:“把手伸出來。”

四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卻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緊接着那戒尺便打在了手心上,一條紅痕在白淨的手掌上格外顯眼。

又聽陳媽媽冷漠的聲音響起:“換個衣裳也這麼耽擱,將來讓你伺候主君穿衣,也這般沒規矩?”

四月知道陳媽媽嫌她動作慢了,不敢說什麼,咬着牙忍着。

那陳媽媽看四月隱忍,冷笑着又打了兩下,才將戒尺遞給了身邊的丫頭。

一個丫頭又端着一碗水過來,陳媽媽點點頭,那丫頭便將碗放到了四月的頭頂。

“顧府可不比那些小門小戶,即便是妾室,儀態也務必要端莊,別整天只知道作那些賣弄風情的勾欄模樣,讓外人瞧見了只會說主母沒教過規矩。”

“別以爲你現在是魏家來的,哥哥還在大理寺做官,外頭人不知道,我可對你的底細清清楚楚,一個奴婢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了主子的牀,就想一步登天了?”

“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好好守着顧府的規矩,大公子的名譽要是被你污了半分,用那些齷蹉手段讓大公子流連牀榻之事,到時候不用大夫人出手,老太太就直接將你拿去浸豬籠了。”

站在一旁的春桃聽着陳媽媽的這些話氣得幾乎想要跳起來,她這些話竟將姑娘比作勾欄院裏那些不入流的女子,這便是大宅裏所謂的規矩麼。

春桃聽不下去,有心想要爲自家姑娘爭辯幾句,卻在對上四月讓她不要開口的眼神時,還是不想給四月添亂,忍着氣不發一言。

陳媽媽的話句句諷刺,四月忍受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知道自己從前的身份必然會被人瞧不起,有這些侮辱她的話她也早就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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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大夫人不也是這麼認爲的麼。

高高在上,權傾朝野的顧大首輔,怎麼可能會強迫一個丫頭呢。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陳媽媽看四月一直不說話,垂着眼默默聽着還算乖覺,稍微有些滿意,威嚴的聲音再響起:“往前面走。”

四月頭上頂着碗,知道碗裏的水不能撒出一滴,努力擡着頭邁開步子,只是她到底沒有經驗,剛走了幾步碗就落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道聲音,讓四月整個身體都跟着發抖。

果然,下一秒陳媽媽的戒尺便打了下來,手背上很快起了一道紅印,疼的四月忍不住輕叫了聲。

“誰讓你叫出來的,掌嘴!”

四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丫頭就擼起袖子,上前在她臉上打了巴掌,眼裏淚水落下,四月緊緊咬着貝齒,始終沒有敢再吭出一聲。

陳媽媽十分滿意,讓丫頭再端一碗水來放到四月的頭上,又讓她開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