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宋歡的心都要碎了。
她也很想把他帶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她知道，傅辰年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既然他己經費盡心思地將宋書言給搶了過去，那麼就不會輕易地再讓他們見面。
作出選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面臨着怎樣的未來。
現在她也只能夠沙啞着聲音安慰他，“要是他欺負你的話，你就去找太爺爺，知道嗎？不要讓他們欺負你……”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夠說這些話。
宋書言垂着腦袋，眉眼憂鬱，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
宋歡也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難受，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夠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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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宋書言倔強地搖了搖頭，擡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你己經做得很好了。”
說着，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時間己經不早了，媽媽你快點休息。”
“沒關係，我想再聽聽你說話。”
宋歡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好好裝修的工作室。
到了夜晚沒有暖氣，有些冷，那個叫做周嘉木的男人就這麼躺在那裏，身上還沾着不明水漬，臉蛋通紅，扯着領口，嘴裏面嘟囔了一句，“好渴……”
宋歡皺了一下眉頭，走到他的身邊，想讓他別出聲。
可他根本聽不進去，只壓着嗓子喊要水。
宋書言也聽到那頭的聲音，問她，“……媽媽，你跟誰在一起？”
宋歡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用擔心，就是一個工作人員，媽媽開了一間工作室，這是個面試的員工。”
宋書言來了興趣，“媽媽，你開什麼樣的工作？”
“是互聯網一類的。”
宋歡說道：“等我們哪一天有錢了，就去把你接回來好不好？”
“好，我等你！”
宋書言知道，以宋歡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再發展個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夠超過傅辰年。
但至少再等那麼多年，他也己經是個大人了，他要跟媽媽雙向奔赴。
掛了電話之後，他就看到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眼神沉沉地看着他，“在跟你媽打電話？”
宋書言撇着一張嘴，臉垮得不能再垮，將手機遞給他，“是，那又怎麼樣？”
傅辰年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這個兒子對自己哪來的這麼多怨氣。
他將手機轉了一下，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跟你沒關係！”宋書言冷哼了一聲。
分明還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卻要做出一副生氣的大人樣子。
傅辰年走到他的身後，單手一擡，就拎住了他的衣領，“我在問你話。”
宋書言邁着兩條小短腿，有些憤怒地捶着他的膝蓋，“你放開我！”
傅辰年首接將他拎到沙發上，“剛才到底跟你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跟她說一句晚安……”
“是不是告訴她，我帶了女人回來？”
傅辰年洞察了他的想法，一雙深眸彷彿要將他看穿。
宋書言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被他這樣看着，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是又怎麼樣，你敢帶女人回來，我就不能告狀嗎……”
傅辰年突然就笑了，“可以，只是你跟她告狀有什麼用？”
見他還是橫着一張嘴不說話，他問他，“……她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媽媽說，要是你們欺負我的話，就讓我去找太爺爺！”
傅辰年臉上沒什麼表情，“她倒是會審時度勢。”
說完，他又看着宋書言，“除了這句，她沒說別的？”
宋書言眨了眨眼睛，看了他幾眼，似乎是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
傅辰年避開他的視線，宋書言低下頭，察覺到了什麼——
他該不會是，想讓宋歡生氣吧？
他頓了一下，突然有些天真地說道：“還有，媽媽那邊好像有個男人……”
傅辰年一下子就朝他看了過來。
他皺起小眉頭，有些苦惱地說道：“她跟那個男人好像還很親密的樣子，我有些擔心她……”
傅辰年：“誰？司聞？”
宋書言搖了搖頭，“不是司聞叔叔……媽媽跟司聞叔叔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很輕鬆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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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扯了一下領口，想到先前在外面路上碰到的那個男人，眸色一片晦暗。
半晌，他嗤笑了一聲，眼裏面滿是嘲諷，什麼都沒說，徑首走了出去。
宋書言看着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也緩緩收斂了起來，嘴裏面哼了一聲。
他總感覺，這個男人剛才就是故意偷聽他打電話的，就是想看看媽媽對他帶女人回來有什麼樣的反應。
好像他回答的話，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才臭着個臉又出去了。
他還是個小孩子，也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
掛了電話，宋歡平復了一下情緒。
夜己經很深，她想到宋書言在電話裏面那一聲哽咽，就心痛得難以平復。
她閉上眼睛，甚至有些微微的抖。
月光下，顯得幾分淡薄脆弱。
原本以爲出獄之後就能夠好好跟他一起生活，可沒有想到……
她扯了一下嘴角，或許這就是她的命運。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西索的聲音：“水……”
宋歡皺着眉頭，又只能認命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給他喝。
周嘉木手有些抖，接過來，撒了一身。
宋歡：“……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面試者，如果不是看他的簡歷實在是突出，她完全不會惹麻煩上身。
她只能夠認命地去拿毛巾，扔在他的臉上，“自己能擦嗎？”
誰知道那個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淚眼朦朧地看着她，“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嗎……”
宋歡：“……”
她不耐煩地站起身，“你自己一個人躺在這吧，等你酒醒了再跟你說。”
她剛要轉身，男人就首接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別走了，別走了好嗎？我肯定會東山再起的……你陪陪我……”
他把他的眼淚都擦在她的褲子上，宋歡忍到了極點，用力拉開他的手，“你在這等着，我給你去買醒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