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夜晚,並不是寂靜的,只有這條街道顯得格外冷清一些。
女人下車的時候,還反應不過來,身子瑟瑟發抖,在寒風中看着一騎絕塵的限量版豪車,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國粹。
她踩着高跟鞋,打電話讓人過來接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大晚上被人趕下車!
不做就不做,耍她幹什麼?
還把她往家帶,又把她扔出來,這男人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想着要跟她做?
到底是她惹了他不高興,還是這個男人本來就很難搞?
林閃閃不願意讓自己的小姐妹看笑話,她剛才才在羣裏炫耀,自己要睡到極品男人了,還是有錢有顏又有男人魅力的海城首富——
這還讓她怎麼炫耀?
不行,她編也要編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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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開着自己那臺小菠蘿,很快就趕回了工作室。
這臺車還是很久以前,別人淘汰下來的,雖然很便宜,但是做代步工具己經很夠用。
很久以前,她還是宋乘風的掌上明珠,各種各樣的豪車擺在他們家的地下車庫。
後來,傅辰年也開始賺錢,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全部用來爲她買鑽戒。
過去的美好就像鏡花水月一樣,很快就不見蹤跡。
宋歡到了工作室,就看到男人躺在地上癱軟成一團,旁邊全是他吐出來的污穢。
要不是他長得還算清秀乾淨,宋歡怕是真的要暈厥過去。
她忍着那股惡臭,倒了一杯熱水,捏着他的鼻子,把醒酒藥給灌了進去。
男人連忙手腳並用地想要推開他,“救命啊,救命!我要溺水了!”
宋歡:“……”
是不是喝醉了的人都這麼滑稽?
她好不容易把藥給他灌下去,又去勤勤懇懇地把工作室給打掃了一遍,還沒有來得及開業,就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
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好不容易收拾完,自己一身的汗水,又費力將男人拖到沙發上。
見他的領口還勒着脖子,也怕他窒息,只能把他的外套扯了出來,打開工作室的暖氣。
做完這一切,宋歡己經累得不行,倒在沙發上休息。
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一陣刺眼的光線晃在自己的眼皮上——
她皺起眉頭,沒有睜眼,下意識地用手擋着眼睛。
過了一會,往窗外看了一眼。
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是一條寬闊的馬路,偶爾有一兩聲鳴笛穿過,由遠而進行,顯得空曠。
她擡眼看過去,就看到不遠處的大樹下,一輛庫裏南停在那裏。
車子還沒有熄火,引擎的聲音格外明顯。
宋歡適應了光線,將手放了下來,那陣遠光燈這才熄滅。
車門打開,入目的首先是一雙被西褲包裹着的長腿。
剪裁無比合身,能夠看得出蟄伏在其中的肌肉線條。
宋歡臉色逐漸白了起來,緩緩坐首了身子,就看到車門那裏靠着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他看着她,目光深遠,透過一扇玻璃門,彷彿要看見她的眼眸深處。
傅辰年……
他來這裏幹什麼?
他就這麼看着宋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在宋歡走過去想拉上窗簾的時候,就看到男人薄脣輕啓,吐出兩個字,“過來。”
他們隔得很遠,她聽不到,但能看到他的脣語。
很久以前,傅辰年教過她讀脣語。
宋歡的身子一顫,抓着窗簾,有一瞬間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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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過了一會,還是毫不猶豫地將窗簾給拉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她背對着落地窗,脊背抵着上面的玻璃,帶來一身微涼。
她閉上眼睛,又想起了他們大學那會兒。
回憶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傷人。
那個時候的傅辰年對於她來說,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
除了他的出生無法選擇之外,再也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那樣讓她崇拜到無以復加——
他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他。
明明也就只比他大幾歲,可好像大了一個輩分那樣成熟穩重。
他教過她那麼多東西,將她塑造成今天這個樣子。
可到頭來,卻只是一個謊言。
宋歡緩緩蹲了下來,覺得有些疲倦。
她不知道外面的男人走了沒有,更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宋書言說他帶了個女人回去,她還以爲他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或者是惹了陳琦月生氣在那裏哄陳琦月,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時間己經到了凌晨一點,宋歡閉上眼睛,有種缺乏睡眠的眩暈感。
但是沙發上還躺着一個男人,她吐出一口氣,過了幾分鐘才打開窗簾看外面的男人走了沒有。
果不其然,那裏只剩下空蕩的一片。
一陣風吹來,只有樹上的葉子沙沙聲,樹下一片陰影,以及地上依稀一兩個猩紅的菸頭。
宋歡知道,他應該是走了,心裏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她轉過身,想隨便在哪裏對付一晚上。
突然,門口傳來有條不紊的腳步聲。
她的心絃一下子就繃緊,沒有動作。
過了一會,她清晰地聽到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宋歡那根弦一下子就崩到極限的狀態,整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緩慢地走到門口。
她透過貓眼往外看,卻在下一秒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開門。”
傅辰年就在門外,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彷彿能夠穿透門板。
宋歡用力握着拳頭,沒有說話,後退一步,假裝不在這裏。
外面的人似乎能察覺到她的意圖,就這麼有耐心地跟她僵持着。
過了很久,才聽到傅辰年又開口道:
“宋歡,我的耐心有限,開門。”
他說:“我說最後一次。”
宋歡抿了抿嘴角,還是沒有理會他的話,想着他能夠知難而退。
可下一秒,她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那扇門應聲而落,一道昏暗的光線投射進來,空中的木渣飛在那些光芒的照耀之中,像是浮起來的塵埃。
男人的輪廓越發高大偉岸,他站在她面前,猶如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看到這樣英俊的輪廓隱匿在陰影之中,彷彿前來索命的修羅,宋歡只感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