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簡單。”見何宏深陷入沉默,仇刃索性不再賣關子,“你我之間的共同點。”
“女兒。”仇刃盯着何宏深道。
“你本就是牽扯進來的無辜人士,加上有個女兒,我不想讓她失去了父親的守護,故而你能離開。”
何宏深想到了之前被貳號追問的時候,提到的話。
也許對方在意的並不是會不會報警,而是後者。
一想到不經意間在死亡面前溜達了一圈,何宏深不由得後背直冒寒意。
“結束這個話題,有些事我想與你說說。”仇刃打斷了思緒。
“雖然我被抓了,但我依舊有後手留下,樂園這個項目極有可能會重啓,若是執行者不是你,等待他們的只有無止盡的死亡。”
“爲什麼?”何宏深有些不解。
對方殺了這麼多人,早已惡貫滿盈,說他良心發現,何宏深是不相信的,可是爲什麼仇刃還要這樣做。
除了拉更多人下水之外,好像只帶來了死亡。
“答案我說過了,你有一個女兒。”仇刃直視着他,“身爲父親,我已經答應過她。爲她建一座樂園,可是還沒等到這一天,她就死在了那羣禽獸手中,我只能把這個願望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做的比我更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就讓她受到傷害。”
“我會的。”何宏深點頭應下。
前提是樂園這件事,老闆要交給他負責才行。
何宏深想了下,還是決定爭取下。
不爭取的話,可能會有更多人死亡。
至於仇刃是否存在說謊行爲,他無法辨別出來。
“何宏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希望你不會成爲下一個我。”仇刃眼中帶着憂色,轉瞬就被癲狂取代。
“若真有那一天,記得殺光他們。”
何宏深的手探進了口袋,抓住了電棍,防止仇刃暴起傷人。
他擔心的事並沒有出現。
仇刃只是盯着他,不再言語。
何宏深在鐵門上敲了三下,然後退到一旁,等鐵門打開。
“沒事吧?”鄭直打開門,上下打量着,沒瞧見異樣後,稍稍鬆了口氣。
“鄭隊,高家被滅門這種事,爲什麼沒有任何新聞消息傳出來?”何宏深有些疑惑。
一般發生這種事,早就有消息傳出來了。
怎麼可能還會留到現在。
鄭直神情古怪,掃了眼裏面,隨後拉上鐵門。
“是他告訴你的?”
何宏深微微頷首:“他剛才對我說的,屠了高家滿門,然後同夥掩護他的時候,身亡。”
“我們在抓到他後,對他做了精神鑑定,其在高綿出事的那天,就接受不了打擊,處於半瘋癲狀態,之後瘋狂對家族打擊報復,用了數年時間,剷除異己,成爲高家的家主。”鄭直神情嚴肅道。
何宏深聽完後,愣住了。
他被騙了?
仇刃就是高家之人?
不對。
老闆那邊提到了高志,也是爲了保留高家血脈。
如果高家不是遇到了危機,怎麼會通過老闆把高志安排進來?
“去審訊室說吧,順便做個筆錄。”鄭直掃了眼周遭,覺得這不是閒聊的地方,帶着何宏深走進邊上的審訊室。
招呼着何宏深坐下後,鄭直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高家在家主上位後,分爲兩脈支持派與反對派,當年樂園那件事,就是高家家主聯合支持派針對反對派下的局。
否則的話,單憑仇刃與身邊的仨瓜倆棗怎麼可能完成屠殺。
“是我目光短淺了。”何宏深聽完後,不由得感慨道。
大家族之爭,果然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持續了這麼多年不說,要不是主動露出馬腳,警方都查不到兇手。
想想也是,遇害的都是仁鋼集團的人,警方調查的時候,哪怕會從中着手,也會先進行矛盾排除,如果集團內部都是與高家串通好的支持派一脈,警方定然難有收穫。
“高志又是怎麼回事?”何宏深問出關鍵信息。
一時間信息駁雜,他有些處理不完,只能暫時記下,問出心中疑惑。
“他是反對派最後一人。”鄭直神情複雜,“警方在調查過後,才發現當年反對派察覺到了危機,就提前在高志的信息上做了手腳,抹去了他的存在。”
“這件事也是警方在動用戶籍信息查詢的時候發現的,而且高志本身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被反對派撫養長大,才被劃入了反對派一脈。”
何宏深聽到這裏後,對於那些所謂的家族不敢小覷。
這只是一座城市中的高家,全國不知有多少城市,存在多少家族,若是每個家族都這麼難以處理,他做事的時候豈不是要小心至極?
“貳號呢?”何宏深再次開口詢問。
既然仇刃的精神被斷定出了問題,那麼他的話,基本上是不能相信的。
“貳號?”鄭直面露狐疑之色?
“警方在抓捕的時候,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鄭直神情忽的嚴肅起來,“你確定當時還有其他人存在?”
“當時的綁匪是兩個,後來我只見到了貳號和聽到了仇刃的聲音。”何宏深進行回憶。
還沒結束,就被鄭直打斷。
“你沒察覺到不對嗎?”
“哪裏不對?”何宏深反問道。
“你只聽到了仇刃的聲音,沒見過他露出身形,爲什麼他們不能是同一個人假扮的呢,畢竟仇刃已經被鑑定精神出現了問題。”鄭直開口說出分析。
何宏深這樣一想,覺得思路瞬間暢通起來。
同時他也明白了,仇刃所謂的屠滅高家,只是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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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就是高家家主,怎麼滅高家,難道要把自己殺了不成?
這樣一來,仇刃說的還有後手,就必須要認真對待了。
不然的話,可能還會有更多人死去。
以高家的能量來看,頂多是再送進去幾個人罷了。
他們不會顧忌這件事帶來的後續影響。
“高綿是怎麼死的?”何宏深有些意外。
“情傷,跳江自殺。”鄭直回道。
何宏深聽完後陷入沉默。
這麼一來,仇刃豈不是編造了謊言?
枉他以爲自己是個精明的生意人,沒想到竟然被從頭騙到尾。
何宏深嘴角泛起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