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染不禁在心裏冷笑一聲,刀疤男就這麼確信,紀惟言會聽自己的話如果不是爲了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她也沒有這個來的必要。
“其他的我不會多說,至於他聽不聽,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她硬着頭皮開口。
而刀疤男卻是一副堅定的模樣,“趙小姐,少爺一定會聽您的。”
趙清染也懶得和他說下去了,直接邁着步子朝紀惟言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乎是在她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休息椅上的男人就立刻朝她看了過來,趙清染被他看的極其不自在,彷彿全身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誰帶你出來的”紀惟言沉下臉,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一靠近泳池,趙清染就感覺到了比在別的地方更多的涼意,她把身上的外套拉了拉,清亮的眸子看向了他。
“一個發燒的人,還待在泳池,紀總什麼時候想不開了”
紀惟言聞言臉色一變,聲音低沉,“誰告訴你的阿凌”
“紀總,原來你還是一個喜歡自虐的人。”
想起刀疤男說的那些話,趙清染的神情有些複雜,她沒有表現出什麼,繼續淡淡道。
“如果你喜歡,可以繼續待在這裏,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她有些漫不經心,也沒有再看他,“你慢慢在這裏吹風吧。”
說完她就想擡腳離開,然而男人卻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把醫生叫過來。”
遠處的刀疤男接到這個電話,臉上露出幾絲欣慰。
他就知道,只要趙小姐去了,一切就會不一樣。
“穿這麼少,也不怕吹病”
趙清染還沒離開,身上就已經多了一件外套。
紀惟言替她穿好,又幫她扣好了釦子,而他自己,只鬆鬆地穿了一件上衣。
“如今病了的人,是你。”趙清染沉聲說道。
聽到她的話,紀惟言露出一個久違的笑,“你在擔心我。”
他的態度和之前截然不同,讓趙清染着實驚訝。前些天他還是氣勢洶洶的,今天怎麼就換了一個人
之前看他的眼神,幾乎都要把她殺了,如今怎麼又變了一副模樣
“你誤會了。”她面無表情,接着又再次開口,“你頭髮上的水滴在我身上了。”
紀惟言這才發現因爲幫她穿衣服,所以水不可避免地滴了一些在她身上,眉頭皺了皺,當即就走到旁邊去拿毛巾。
“你幫我擦。”他定定地看着她。
有些搞不懂他現在的做法,趙清染想拒絕,他卻直接抓過了她的手,把毛巾塞進了她的手裏。
無奈之下,趙清染只好拿起了手裏的毛巾,“坐到那裏去。”
紀惟言很聽話地坐下來了,她面對着他,用毛巾輕輕擦着他的頭髮。
從來沒幫男人做過這種事,所以她的動作有些不嫺熟,期間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臉,本以爲他會生氣,沒想到他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空氣異常的靜謐,只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花香味在四周蔓延,時間都彷彿凝固了,美好的讓人不忍打擾。
刀疤男帶醫生過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他眼裏不禁有光芒閃過。
看來,少爺應該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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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趙清染拿下毛巾,刀疤男才走了過去,“醫生來了。”
紀惟言見她要走,立刻拉住了她的手,“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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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染有些驚訝,他看醫生還需要她陪在身邊
不過男人也不會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她被迫和他一起進了房子裏。
在室內趙清染才發現紀惟言的臉微微有些紅,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別扭的小孩子,怎麼也不肯量體溫。
“隨便開些藥就行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並不上心。而實際上是,如果不是因爲趙清染來了,他根本就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發燒就叫醫生。
說話間望了刀疤男一眼,刀疤男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少爺,看您的情況,可能比較嚴重。”醫生這個時候嚴肅了起來,“連續這麼多天喝酒,就算您的身體再好,也會受到傷害。”
“您看,您現在還發燒了。”醫生嘆了一口氣,像是對紀惟言的做法十分不認同。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紀惟言冷聲道,“隨便拿些藥就好了。”
刀疤男皺了皺眉,擡頭深深地看了趙清染幾眼,趙清染看到他有些哀求的目光,只好冷冷地開口。
“病了總得讓醫生看,你覺得自己身體很好”她用的是一種嘲諷的語氣,“自以爲是。”
刀疤男覺得趙清染的話太過尖銳,
他下意識地去看少爺的臉色,發現少爺並沒有生氣,反而說了一句。
“看吧。”
紀惟言吐出這兩個字就拉下了臉,他看着醫生遞過來一根溫度計,極不情願地拿了過來。
這麼多年來,除非是很嚴重的傷,他才會看醫生,像這種簡單的發燒,從不會浪費時間,就和平常一樣,繼續做事,工作,更別說吃藥了。
所以他此時的表情就像一個不願看病的小孩,神情極其的陰沉。
趙清染看他坐在那裏,居然會覺得有些好笑,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她不禁皺了皺眉。
“我先走了。”這裏又沒她什麼事,於是趙清染就說了這麼一句。
“留下。”紀惟言的目光緊盯着她,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只能硬着頭皮待在一旁,看到醫生拿起溫度計看了一眼,眉頭緊緊地皺起。
“少爺,您的溫度很高,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刀疤男聞言立刻回答了,“少爺有些咳嗽,有一次還咳出血來了。”
紀惟言銳利的目光掃向了他,似乎有些不悅,“阿凌。”
趙清染聽了也微微詫異,她下意識地去看沙發上的男人,卻見他此時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心裏不知道什麼感覺,爲了轉移注意力,她乾脆望向了別的地方。
“少爺,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酒對身體的傷害很大。”醫生在路上已經聽刀疤男說了一些,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夠了,沒什麼事就滾出去。”
紀惟言有些不耐煩,刀疤男見狀又把目光落在了趙清染的身上,趙清染只想趕快離開,於是只好出聲說道。
“醫生是爲你好,你叫人家滾出去做什麼”
她實在是覺得紀惟言是從外星來的,脾氣怎麼能這麼暴躁而且性格還這麼的古怪多變
紀惟言沒有再說話了,醫生接着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開了一些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等到最後醫生離開的時候,刀疤男也出去送了。
“一個男人,自虐說出去真的很丟人。”
趙清染淡淡開口,也不去看旁邊男人的神情,徑直就往外面走去。
走到半途突然就被人抱住了,男人的身體滾燙,下巴正抵在她的肩頭,趙清染不知道他又怎麼了,轉而去扳他的手。
“你還在發燒。”
她冷聲提醒他,紀惟言聞言微微顰眉,然後立刻放開了她。
“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他第一次問起,聽着他極其平淡自然的語氣,趙清染覺得很奇怪,“當然很好。”
“不被囚禁的生活,自然是很安逸舒適的。”她又補充了一句。
紀惟言盯着她,眼裏看不出喜怒,“你以前認識穆深”
“不認識。”
“那你還任由他安排”紀惟言眉頭皺起。
趙清染擡頭望着他,“我相信他。”
她的話讓眼前的男人頓時就泛起了絲絲冷意,紀惟言壓抑着心頭的憤怒,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都不認識他哪裏來的相信”
趙清染也覺得很奇怪,但她不想和他多說,於是只能敷衍道,“感覺。”
其實,的確是感覺,一個人給人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就像紀惟言,帶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危險。
她能感覺到,紀惟言在聽完她這句話後,臉色已經變得極其的難看,就當她以爲他要發火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說什麼了。
“要不要出去轉轉”紀惟言意外的低聲開口。
她有些驚訝,“出去”
“嗯。”男人低低的應了一句。
趙清染實在是覺得今天的紀惟言太奇怪了,他居然不再把她關在房間了
她還沒說什麼,紀惟言已經抓着她的手把她帶到了樓上。
“換身保暖的衣服。”
趙清染不習慣他這副模樣,甩開了他的手,“你先出去。”
然而男人真的就這樣出去了,沒有多做糾纏,她這下不得不詫異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
但既然他要帶自己出去,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她這幾天待在房間裏都快悶死了。
換了一件厚的外套,她來到鏡子前時,看見自己憔悴的樣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找出了之前放置的化妝品。
黑眼圈真的太明顯了,就是這幾天睡不好導致的
等她下樓的時候,發現紀惟言正坐在沙發上等,高大的身軀一眼就能看見,淡淡的煙霧在空中飄散着,她不由得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