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不去?

發佈時間: 2025-01-26 08:2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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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婧低眸思索了片刻,“先看看爸媽怎麼說吧。”

廖紅梅也認同,便把請柬還回去,“等吃飯的時候說。”

“好。”

晚餐。

一家人都坐下了。

禾婧環視了一圈,主動將信封拿出來,放在飯桌上。

“是稿子回覆了嗎?”許招娣一看到信封,馬上就追問,“怎麼樣了?”

她本來是想問有多少稿費的。

但見禾婧都擺在桌面上了,想來應該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拆開的。

許招娣很是期待。

其他人聽了她的話,也期盼着,等禾婧開口。

可禾婧卻是搖頭了,“這封信是雲羅城那邊寄過來的,但不是跟稿子有關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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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除了廖紅梅跟禾婧,其他人都懵住了。

“不是稿子的事兒啊。”許招娣失望了。

“那是誰?”禾繼軍抓住了關鍵詞。

禾繼東想到了在雲羅城的江嘉遠,眉頭緊鎖着,“該不會是那個人吧?”

“是誰?”禾繼軍以爲他知道,就看着他,追問。

禾繼東不是那麼想回答,支支吾吾的。

“婧婧,你來說。”禾志強直接問。

石春蘭到嘴邊的話就嚥下去了。

“是何芳芳。”禾婧一直以來都是說全名的,大家都習慣。

“芳芳?”石春蘭是想到她的,眼神裏有些緊張,也有些擔心,她想問禾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可又怕禾婧會不高興。

一時之間,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多彩。

禾婧注意到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正色回答,“何芳芳要訂婚了。”

說完後,禾婧把信封裏面的請柬拿出來,隨即遞給了禾志強,又跟他說了時間地點。

禾志強拿過後,看了一會兒,就把請柬給了石春蘭。

“下個月十五號。”

是七月。

家裏是沒什麼事兒要做的。

說去,是可以的。

但路途遙遠,在請柬上面,只是邀請了,並未說他們一家人去到雲羅城要怎麼住。

具體是一個什麼樣的章程。

禾志強不清楚。

再有,他大半輩子都在河口村,沒去過其他地方,對於雲羅城,他並不是那麼想去。

哪怕是養了十八年的女兒要訂婚了,禾志強的想法還是一樣的。

石春蘭看了,她認得何芳芳的名字是怎麼寫的。

看着請柬上的字,石春蘭淚眼朦朧,“沒想到這麼快就結婚了。”

明明才回去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媽,是訂婚,還沒結婚。”廖紅梅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禾婧的神情,才開口的。

“還有一件事兒,婧婧剛才跟我說了。”廖紅梅嘆了嘆氣,深呼吸後看向禾婧,詢問她的意見,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禾婧微微搖頭,又點點頭,似乎再說沒有關係,大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廖紅梅鬆了一口氣,再開口,“聽婧婧說,何家當家的,他廠長的位置可能會調動。”

“芳芳這會兒着急嫁人,怕是想和江家打好關係。”

這言外之意則是,何芳芳應該是不想讓雲羅城江家看到他們去的。

這請柬發來,大概就是意思意思一下。

石春蘭原本想要去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她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禾志強,“當家的,你怎麼說?”

“芳芳二話不說就回去了,上次回來也沒有把我們當成家人。”禾志強說,“這一次,她訂婚,我是不想去的。”

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禾志強對何芳芳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他拎得清,看得更清楚。

何芳芳不滿意他們這個家,恨不得從此以後都沒有關係,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有過這樣的過去。

石春蘭一聽,心徹底死了。

“那就不去了。”請柬,她還捏在手裏,很是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禾婧看到了,心疼也難過,“媽,我們可以去,但不以養父母一家的身份去。”

“國營飯店不可能擺太多席的。”何家跟江家雖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可規章制度在,也就是請兩家交好的親戚朋友一起吃個飯,做個見證。

就跟認親宴差不多。

“屆時,我們去了雲羅城,到國營飯店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吃飯那是不敢想的。

國營飯店一道菜都要幾毛上塊了。

要是她們兩人去,大嫂二嫂嘴上說着沒意見,可心底肯定會不舒服的。

石春蘭搖頭拒絕了,“算了,我能知道她訂婚就不錯了。”

至於要不要親眼見證,也沒有很重要。

石春蘭閉上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你爸也說得對。”

“我們要是去了,芳芳只會更加不高興。”

許招娣聽了就不高興了,撇嘴小聲道,“要不是爸媽,何芳芳怕是早就沒了。”

禾家有兩個兒子,生活條件也算過得去。

不然,在河口村,已經有了兒子的家庭,可不會再想多養一個女兒。

遲早都得扔到河邊,能活活,不活就算。

她跟大嫂廖紅梅,那都是因爲家裏還沒有兒子,也缺少勞動力,這才勉強活下來的。

禾繼東聽見了,手肘碰了她兩下,讓她注意點兒,別亂說話。

許招娣努了努嘴,不說話了。

請柬的事兒,算是解決了。

可這一頓飯卻是吃得無比沉重。

飯後,禾婧收拾碗筷。

洗完碗筷後,她出來,見石春蘭在院子裏坐着,沒跟平時出去跟鄰居聊天,只拿着大葵扇,望着夜空。

這個時候的夜空是燦爛的。

放眼望去,都是閃亮的星星。

禾婧擡頭看了一眼,低頭再看去,轉身就去拿了小板凳,坐在她旁邊。

石春蘭聽聲,轉頭看去,見是她,扯起了嘴角,笑了笑,“婧婧。”

“媽,你想去就去。”禾婧說。

石春蘭還是搖頭,“你爸說得對,我們去了,她會不高興的。”

“那你呢?”禾婧問,“媽,你不去,高興嗎?”

石春蘭沉默了。

禾婧繼續說,“媽,你爲什麼要去想何芳芳高不高興呢?”

“媽,你多想一下自己。”

人是爲了自己而活的。

自私一點兒,沒有錯的。

“她能寫請柬,能寄過來,那就證明何建國夫婦是知道的。”

“我們拿着請柬去,他們不能趕我們走。”

何芳芳有膽子寫,那就要想到他們會去。

做人總不能又當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