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眉，小鹿眼，膚色格外的白，就是這副瑟瑟縮縮的模樣看上去就讓人想要欺負。
阮清潯無聲的嘆了口氣，安慰她道：“沒有添麻煩。”
今天的事情再細問下去對這姑娘難免也是一種刺激，但阮清潯覺得看今天一班那個陳昭的表情，不太像是第一次。
阮清潯之前就對陳昭有所耳聞，倒不是因爲他成績好，而是齊歡總是在辦公室裏誇獎他。
懂禮貌，尊師重道，聽話，反正各種誇獎詞齊歡沒少說。
以至於今天齊歡黑着一張臉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這件事牽扯到了陳昭。
看了看蔡玲鈴的表情，阮清潯試探着問道：“你跟陳昭認識？”
蔡玲鈴頭更加往下低了些，“認，認識。”
讓她平靜了一會兒，阮清潯又道：“放輕鬆，我喊你出來只是想要和你隨便聊聊。”
由於阮清潯平時在班裏對待學生一直都很友善，並且同是女人，蔡玲鈴在面對她的時候便多了些想要傾訴的欲望。
她的聲音又實在溫柔，以至於蔡玲鈴鼻尖一酸，情緒直接就控制不住了。
低着頭啜泣了良久，蔡玲鈴紅着眼圈擡頭看她，有些難過，“他以前人很好的，不，不怪他。”
可人是會變的，阮清潯一時半會兒有些苦惱，面對這個心思尤爲敏感的女孩，她並不知道要如何去做能夠在不刺傷她的同時還能讓她敞開心扉。
屬實是有些困難。
大概是因爲當着她的面哭的有些慘，蔡玲鈴有些忐忑，但依舊不忘記袒護陳昭，“我沒有說謊，他以前人真的很好的。”
在蔡玲鈴的印象中，陳昭始終是當初那個會喊她膽小鬼但卻始終站在她面前護着她的模樣。
他那樣好脾氣的人，卻會因爲看不得別人欺負她，便擼着袖子和別人打架，鼻青臉腫之後一臉嫌棄的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你是水做的嗎，怎麼一天到晚哭個不停？”
人確實是會變得，現如今的陳昭看向她的眼神再沒了從前的憐惜，只剩下鄙夷和深深的厭棄，他看蔡玲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灘惡臭的污泥。
他和別人一起點評她的身材，用最污穢的言語和眼神來形容和談論她，甚至像個地痞流氓一樣的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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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玲鈴低着頭，她知道陳昭突然轉變的原因，所以她不怪陳昭，但卻免不了爲自己感到悲哀。
這姑娘嘴巴嚴的緊，阮清潯沒能從她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但看她一直維護陳昭，又擔心她別是被陳昭恐嚇住了，最後只得妥協，“我是你的老師，遇到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當然，如果你不敢告訴我的話，也可以和家裏人說。”阮清潯又摸了摸她的頭，“生的漂亮可不是錯，多少人羨慕不來呢，挺直腰板，別太在意別人的話。”
“我寧可不要漂亮。”蔡玲鈴的聲音微乎其微，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站起身來對着阮清潯鞠了個躬，“謝謝您，我先回去上課了。”
阮清潯目送着她離開，眉心依舊緊鎖着。
她原本是想要跟蔡玲鈴講一講關於男女關係教育問題的，陳昭對她做的事情，往小了說是欺負同學，往大了說那就是純粹是尾褻了。
但很顯然蔡玲鈴對此格外的迴避，想必是肯定不願意把事情放大的。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阮清潯覺得陳昭那邊或許還會找她。
爲了防止更嚴重的問題出現，阮清潯回到辦公室之後就直接翻檔案找出了蔡玲鈴家長的聯繫方式。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那邊是個聽上去有些沙啞的中年男聲，“哪位？”
“您好，”阮清潯問道：“請問是蔡玲鈴的家長嗎？”
那邊聲音忽然有些緊張，“我是她爸爸，是玲玲在學校給老師添什麼麻煩了嗎？”
“那倒沒有。”阮清潯蹙着眉頭，從蔡玲鈴父親的話中猜測那孩子應該從小就被教育少給別人添麻煩的，倒是難怪如此膽怯了。
“是這樣的，我就是覺得這孩子有些不太愛說話，想要問一下平時你們陪她的時間多嗎？”
“不太多。”蔡玲鈴父親苦笑了聲，“我身體不是太好，常年在醫院，沒有多少陪她的時間，她媽媽——”
那邊頓了下，片刻之後道：“她媽媽工作比較忙，也沒什麼時間管教她，老師，要是玲玲在學校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您多擔待着些。”
按了下眉角，知道這邊大抵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阮清潯笑着說，“她表現得很好，不用擔心，我就是看她平時不是太愛說話才會來問一下的。”
那邊鬆了口氣，寒暄了幾句之後阮清潯掛斷了電話，最後又去查了一下陳昭和蔡玲鈴兩個人的資料，發現這兩人初中竟然是同一個學校。
出了會神，放在桌邊的手機嗡的一聲響起來，阮清潯激靈了一下，看了眼，是唐婉君的律師堂哥打來的，問她知不知道她媽媽不打算離婚了的事情。
阮清潯深吸了口氣，“不打算離了？”
“她是這樣跟我說的，資料和證據這邊你準備的都很齊全，要想離婚並不難，但你母親昨天突然找到我說不離了，讓我把那些證據都交給她。”
大抵是被氣昏了頭，阮清潯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您給她了嗎？”
“沒給，但她不願意離得話，這官司肯定是打不了了的。”唐婉君堂哥說道：“要不你問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或者是不是被威脅了。”
可能性不大，阮清潯之前就猜到當時沒有立即離婚的話後面袁麗琴很有可能會反悔，但她受的傷也不輕，現在那傷口還沒恢復好呢，袁麗琴就說不離婚了，着實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她沒急着給袁麗琴打電話，怕怒火衝心兩人直接吵起來，在椅子上坐了會，翻了翻手機，爲了平復一下此刻複雜難言的心情給霍安之發了條消息。
阮清潯：【在幹嘛？】
停了好一會兒霍安之才回，發過來的是一張看上去就很不錯的糖醋排骨照片，後面還跟着兩個字，【做飯。】
阮清潯：【……吸溜口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