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麼說,可石春蘭還是捨不得讓何芳芳爲難,抿了抿脣後還是搖頭拒絕了禾婧的建議,“算了。”
“就這樣吧。”
禾婧聽聞後動了動脣角,轉眸去看閃耀的夜空,什麼都不說了。
石春蘭知道自己有問題,也知道禾婧的建議是好的,但是她……
“婧婧,很抱歉。”石春蘭道歉,“芳芳她……”
“媽,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禾婧搖頭,“芳芳和你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這樣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棄的。
“媽,我去晾衣服了。”禾婧起身,不想繼續待下去。
不是她想逃避,她只是想要安靜一下。
她只是……
在想何建華和謝蓉,他們爲什麼不能和石春蘭一樣,對自己好一點兒,哪怕只是一點點。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
從前得不到的,如今也不會得到的。
禾婧彎了彎脣角,眸光明亮,笑意更是輕輕淺淺,淡然得很。
可這一般的笑容卻是深深刺痛了石春蘭的眼睛,她遲遲說不出話來。
禾婧去晾曬衣服了。
然後就回房間。
她沒有時間去悲傷,去傷感。
她要學習,去準備明年的高考。
還有接下來七月份的生意。
哪怕只是小小的生意,賺不了多少錢,禾婧也要做計劃,去一步步完善。
石春蘭看過禾婧的眼神後,心裏很不踏實。
以至於睡前都忍不住一直在嘆氣。
禾志強聽見了,也沒法睡着,他嘆了嘆氣後,坐了起來,詢問道:“在想什麼?”
“我是不是做錯了?”石春蘭有些迷茫,“今晚婧婧跟我說,芳芳的訂婚宴,我想去就去。”
“可你說得對,芳芳肯定是不想看到我們的。”
那封請柬,說不定就是面子趨勢,芳芳才會寫的。
禾志強沉默了。
何芳芳是他的女兒。
他從小就看着長大的。
但這個女兒,不貼心,不顧家,一心一意只爲自己。
禾志強是不喜歡的。
何芳芳太過自私自利了。
“那你想去看嗎?”禾志強再怎麼不滿石春蘭的看法,也認真瞭解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當家的,那是女兒的訂婚宴啊。”哪有當媽的不想去看的?
石春蘭自然是想的,但她又不想給女兒添麻煩。
起初,禾婧說到雲羅城,遠遠地看一眼。
石春蘭也是滿足的。
但去一趟,要花錢,要花票。
這麼一來,石春蘭又不捨得了。
她在糾結,在猶豫。
在等一個答案來說服自己,又或者等一個人來替自己做決定。
禾志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枕邊人,石春蘭是什麼樣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
“你要是聽我的,這會兒就不應該想這些。”禾志強說。
石春蘭頓了一下,沉默了。
“你就是不想聽我的。”禾志強接着說,“罷了,你想去就去,我沒意見。”
“但你去了,後果是什麼,你都得自己負責,我管不着。”禾志強瞥眼看去。
石春蘭正在擦眼淚。
她無聲地哭着。
禾志強嘆氣,“睡吧,明天還有很多活兒要做。”
“忙起來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老夫老妻了,什麼大道理還不懂?
說了,也沒什麼意思。
倒不如讓人自己想個清楚明白。
石春蘭沒回應,禾志強也就不管了,躺下來,拿大葵扇遮擋住雙眼。
呼吸放慢後,漸漸地,還真的睡着了。
石春蘭轉頭看了一眼,聽着平穩的呼吸聲,抿了抿脣,也閉上了眼。
白天的勞累,在這一刻都釋放出來。
慢慢的,石春蘭也睡着了。
但在另外一間房,煤油燈還亮着。
禾婧沒睡着,她剛剛修改了文章,是之前忽然明白偉人之所以安排知青下鄉的用意,她用自己的語言寫出來了。
這個年代,寫什麼,也都是有限制的。
禾婧寫這些也算是符合時代的潮流。
窗外的蟲鳴狗吠斷斷續續。
禾婧伸了伸腰,正要蓋滅煤油燈,響起了敲門聲。
“婧婧,是我。”
是大嫂廖紅梅的聲音。
禾婧疑惑,很快就起身去開門,“大嫂,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兒?”
廖紅梅感覺站在門口,不是很方便聊天,看了看房內,想進去再說。
禾婧看出來了,側身騰出位置,等人進去後,又關上門來。
“大嫂?”
廖紅梅在牀邊坐下,有點兒侷促不安,“婧婧,之前你說的想得怎麼樣了?”
禾婧想起來了,啊了一聲,低垂下眼眸來,“大嫂,我想了一點兒。”
“現在漲水,我問過周祈安了,抓魚還挺簡單的。”
“啊?”廖紅梅以爲禾婧跟周祈安說了這個事兒,心馬上就提起來了,“你跟他說了?”
“沒。”禾婧否認,“我是詢問了周祈安魚好不好抓。”
“噢噢噢噢。”廖紅梅稍微放心下來,“抓魚是要做魚乾?”
到了冬天,河口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會下水抓魚,就是爲了做魚乾,好在冬天吃點兒肉。
又或者是存着到過年的時候解解饞。
在村裏,曬魚乾,每個人都會做。
廖紅梅想,沒什麼突出的,真的要做生意,怕是沒什麼人願意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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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而一想到酸豆角,那也是家家戶戶都會做的,但禾婧做的酸豆角就是特別的鮮香。
吃過的人都忘不掉。
“差不多。”禾婧點頭,“做點兒鹹魚。”
“到時候,做好了,煮飯就放上一條蒸一蒸,方便省事兒。”一頓飯就能做好米飯和菜,能省下不少時間,更能省下不少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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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紅梅聽完後誒了一聲,“是啊。”
“我們以前過冬就喜歡蒸東西,蒸雞蛋啊,蒸魚,什麼都能清蒸。”
冬天消耗的柴火多,而且山裏的柴火也不多,砍樹也要好幾天才能曬乾。
而且,也不能一直砍樹。
砍太多樹,到開春下雨就容易泥石流。
十多年前年就是了,滿山的樹都被砍了,現在後山的樹,都嫩得很,也就是那會兒種回來的。
“那這河魚有什麼要求嗎?”廖紅梅馬上就問,同時在想孃家那邊的河,的確是漲水了。
近幾天也都在撈魚。
不過撈魚的人多,自家沒撈上多少條,也就剛夠自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