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站着了啊?”禾婧走快了兩步才發現石春蘭停下來了,回頭一看,那愧疚的眼神又露出來了。
禾婧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讓石春蘭想到了不該想的事兒。
“我沒事兒。”石春蘭很快就打起來精神,搖搖頭,“就是愣了一下。”
“喲,你們母女倆去哪裏了啊?”慶嫂很早就到了,沒瞧見她們兩人,問廖紅梅跟許招娣也沒說。
這會兒看見人了,當然是要問一問的。
“沒去哪裏。”禾婧接上話來,“我跟媽進山裏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山貨。”
慶嫂望了一眼外面的日頭,“現在的天氣可沒什麼菌子了。”
“曬都曬乾了。”
“黃皮石榴要吃早就被摘完了。”慶嫂接着又說,“捻子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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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毛小子啊,前一段時間還摘了不少捻子回來,都要拉不出來了。”慶嫂很嫌棄地搖頭,邊說。
逗得在場的人都禁不住笑起來了。
石春蘭也漸漸地放鬆下來,“還真的別說,我家金寶進寶也是,放假了就滿山跑,什麼亂七八糟都吃些。”
“回來不愛吃飯,前天還跑了好幾趟廁所。”
“這幾天紅梅跟招娣才拘着不讓出去玩。”石春蘭說起話來,也漸漸地找回了原本的感覺。
廖紅梅跟禾婧對視了一眼,都清楚,事情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糯米餈粑都做好了,下午要做的就是油餈。
說是油餈餅,其實就是糯米做成的小餅,被油炸過後,撒上芝麻,就是了。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做法,是蒸出來的。
但這種做法的量比較大,油炸的話就要油多一些,可也顯得家裏有錢。
一般人家,都會選擇這種有面子的做法。
禾婧倒是不介意,就是不讓孩子們多吃,會上火。
半天下來,滿家都是油炸的香味,就算不吃上一口,聞着都能飽腹了。
慶嫂要回去了,石春蘭說什麼都讓她帶些回去,但被拒絕了。
“難得做了這麼多,那肯定是要送出去的,我的那一份啊,等最後一天都不着急。”慶嫂連連搖頭。
石春蘭這才算了。
慶嫂回去了,禾家男人回來了,那送的活兒自然是輪到他們了。
最先送的,那肯定就是左鄰右舍。
這禮也不是白收的,還要說上幾句吉祥話。
這一路走來,禾家兄弟都聽了不少,心底兒都感覺到高興。
…………
做油餈,送油餈,這活兒一做就是大半個月。
禾婧聽到慶嫂說起結婚的事兒,才想起來,還沒有給何芳芳回信。
但也不着急,還沒有到時間,今晚上得空寫了,再寄出去,也還是可以的。
禾婧就沒有說出來。
可這一會兒,郵遞員來了。
是陳國強,不是之前的年輕小夥子了。
禾婧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就以爲是工作調動了而已。
看到郵遞員送信來,禾婧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朋友們的回信,不由自主地着急期待起來。
這讓在家裏幫忙的慶嫂看到了,忍不住問,“這又是誰的信件啊?”
“是朋友。”石春蘭說起來,“婧婧不是快要訂婚了嗎?”
“我就讓她去問問城裏的朋友。”
慶嫂哦了一聲明白了,“是要問問的。”
“就是不清楚那邊的朋友有沒有時間。”石春蘭說着也看向出去的禾婧。
禾婧打開門,陳國強看見她,一回生兩回熟,“又是你的信哦。”
“從雲羅城寄過來的,還是四封信。”
“四封?”禾婧訝異了一下,隨即就想到了何芳芳,心底的那一點兒雀躍都被壓下去了。
“對啊。”陳國強還是頭一回碰到這麼多信件從雲羅城寄過來的,還是每一封信寄過來的地址都不一樣。
“真沒想到,你在雲羅城還有這麼多筆友。”這年頭,誰沒有個筆友了?
陳國強還是挺了解的。
禾婧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以前的朋友。”
拿到信件,禾婧一一看過去,果不其然,在這裏面就有一封是何芳芳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寫信來催促。
禾婧不得不懷疑這不是何芳芳的意思了,而是何建華跟謝蓉。
“難道是提前出事兒了?”禾婧皺起眉頭,嘟囔了一句。
郵遞員陳國強還要繼續送信,沒多說,也沒留下來喝杯茶就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他一走,周祈安就來了。
拎着兩條兩斤多重的鯉魚來了。
活蹦亂跳的。
禾婧看見了,誒了一聲,“你又去河邊了?”
“沒,是之前去隔壁村修拖拉機的回禮。”周祈安看見她手裏的信件,順口就問,“還是之前的?”
“不是。”禾婧搖頭,“是我以前的朋友,還有何芳芳。”
“何芳芳?”周祈安聽着就跟着皺眉了,“又來催你給她答覆?”
“她想的是什麼?”周祈安不能理解,不就是結個婚,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
至於寫好幾封信來問嗎?
禾婧攤手,“不清楚。”
“對了,我們家打算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禾婧才想起來,一直都沒有跟周祈安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以我未婚夫的身份。”禾婧說。
周祈安聽了,哪裏有拒絕的理由,那肯定是高高興興答應下來的,“去啊。”
“怎麼不去?”周祈安還想去見一見那個男人,禾婧以前的未婚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周祈安要比一比,誰更強壯,誰更加有能力。
對了,在雲羅城,那肯定讀了不少書。
今晚回去後,周祈安打算要認真讀書,絕對不能輸!
“我肯定是要去的。”周祈安再次肯定。
禾婧一眼就看穿他想了什麼,“江嘉遠的學習遠不如我。”
“那跟我比呢?”周祈安湊過去,瞄了一眼屋內的人,沒人看過來,才稍微大膽一些,手背碰了碰她的手。
“怎麼說?”
“嗯……”禾婧歪頭思考一下,“怎麼說呢?”
“真話就是江嘉遠從小學的,到現在,字寫得比你好看,成績吧,雖然不如我,但也不差。”
“……”周祈安沉默了。
這話還不如不聽。
一點兒都不讓人高興。
“不過……”禾婧話音一轉,“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厲害的。”
周祈安咳了咳,“正經點兒!”
他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