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楚休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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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爲難道:“少爺,您就不要爲難小的了,這是老爺的命令。”
“我再說一遍,滾開。”楚休一腳踹過去,衙差被踹倒在雨中,捂着肚子臉色難看。
小五趕忙跑過去打圓場道:“你們已經盡力,攔不住少爺也不是你們的錯,老爺不會怪罪。”
說着又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兩衙差。
安撫好兩人,才發現楚休已經走出去好遠。
小五趕忙追上去,兩人在暴雨中走得飛快。
雨大的睜不開眼睛,楚休渾身溼透,身上衣服似有千斤重,拖着他不讓他往前。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熟人。
白露穿了一身男裝,衣服有些大,被雨水淋溼後,軟踏踏的貼在身上。
楚休和小五都沒認出她,白露跑過來驚叫道:“是你。”
她只認識楚休,知道他是李嬸的乾兒子,好像叫阿休。
“白……白小姐?”楚休好半天才認出她,“你怎麼在這裏?”
白露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告訴李茹茹,她道:“我要去李嬸家,你能帶個路嗎?”
上次是蕭一山帶她過去的,她只記了個大概位置。
“你一個人?”小五驚奇道。
這姑娘膽子真大,暴雨天一個人出門,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白露點頭,見兩人行色匆匆,又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楚休道:“我們正好要去幹孃家,一起吧。”
三人頂着暴風雨,艱難前行。
白露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摔倒,還好楚休拉住了她。
他將外袍脫下來披在白露身上道:“你穿上這個吧,這是我乾孃縫的,能擋雨。”
白露沒有拒絕,點頭道:“多謝。”
小五插話道:“你一個姑娘家出門,怎麼不帶個丫鬟?”
他認識白露,知道是她是白員外家的千金。
千金大小姐暴雨天一人出門,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白露一臉苦澀:“說來話長,我的丫鬟有重要的事要做。”
舒雅被她留下,盯着薛氏的一舉一動。
三人一路從縣城走到鄉間小路,遇到斷裂的橋,河水湍急只能繞路。
一路走一路繞,三人累的渾身發軟。
路過一個村莊時,小五忽然驚呼道:“少爺,少爺,那裏有一輛驢車。”
只見一戶人家門前,搭着一個簡易茅草屋,一只驢子正在悠閒吃草。
小五敲開那戶人家,一個老者拄着柺杖道:“你是誰?你找誰?”
小五道:“老人家,能借你家驢車用用嗎?”
老者搖頭道:“去去去,不借。”
楚休上前一步道:“老人家,我們不借,買總可以吧?”
老者見他氣宇軒昂,雖然渾身溼透了,但頭上有冠腰間還掛着玉佩,想來是個有錢的主。
他伸出兩根手指道:“得這個價。”
“二兩銀子,好,我給你!”小五從衣兜裏翻出二兩銀子。
老者又搖了搖頭:“二百兩,這驢車賣給你們。”
那頭驢子已經老了,也活不了幾年。
現在趁機敲詐這幾人一筆,他往後餘生的養老錢就不愁了。
小五氣急道:“二百兩?你怎麼不去搶?”
老者拉下臉來:“什麼搶不搶的,話說的這麼難聽。你願意買就買,不願買就不買唄。”
說着他就要關門。
白露出來的急,身上也沒那麼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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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休想了想道:“買,我們買。”
他擔心乾孃一家的安危,而現在他們也實在走不動了。
他解開內衣襟,掏出一把小刀,將衣服割下來一塊。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他從衣服裏掏出兩片金葉子遞給老者道:“這個給你。”
老者將金葉子放在嘴裏咬了咬,又用指甲扣了扣。
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道:“呵呵,這是真的。”
說着他擺擺手道:“那驢車,你們牽走吧。”
小五立即扶着楚休和白露上了車,他坐在前面趕車。
一鞭子甩出去,老驢哼唧了兩聲,似乎在對暴雨天還要幹活進行了簡單的抱怨。
抱怨結束後,它才不緊不慢的邁着步子往前走去。
小五鬆了口氣,這驢子雖然走得慢,總歸不用他們走路了,三人都輕鬆了不少。
驢車內到處都在漏雨,但總比外面好。
楚休和白露各自一臉凝重。
半晌,白露開口問:“阿休,你怎麼會有金葉子?”
上次她見他的時候,他一臉的黑灰,傻傻樂樂的樣子不像是有錢人。
這次的妝容明顯跟上次不同,一看就不是差錢的主。
楚休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這是我乾孃給我的應急用的。”
“哦,李嬸想的真周到。”白露感慨,心裏對他的身份還是有些懷疑。
——
撲通一聲,朝朝掉進了洪水裏。
方行之見狀一頭扎進水裏,拽着她的胳膊將人拉了起來。
李茹茹嚇得心跳都停了幾秒,她啞聲道:“朝朝,朝朝,你沒事吧?”
朝朝喝了幾口水,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道:“娘,我沒事的。”
她擡眼看向方行之道:“多謝方夫子。”
方行之道:“快上去吧。”
現在可不是道謝的時候,都十萬火急了,這姑娘還慢吞吞的,他都要急死了。
朝朝摸了摸梯子,轉身對方行之道:“方夫子,你先上去吧,我還有事。”
說完踩着洪水,踉踉蹌蹌的往家裏走去。
“喂,你去哪裏呀?那裏危險。”
方夫子扯着嗓子喊着,朝朝咬咬牙,只當聽不見。
房行之放心不下她,擡頭對李茹茹喊道:“我去看看,你們別擔心。”
說着踩着洪水追了上去。
他走到被衝的七扭八歪的樹旁邊,折下來一截樹樁。
追上去遞給朝朝,兩人前後進了屋子。
朝朝直奔自己的房間,屋裏的水已經到了她腰部。
她從衣櫃頂部翻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看了看。
“那是什麼?”方行之扒在門口好奇的問。
是什麼東西,能讓她冒着生命危險回來拿。
“沒什麼。”朝朝將裝着狼毫筆的盒子塞進懷裏淡淡道。
那是楚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得好好收着。
方行之沒再追問,只道:“快走吧,這裏一會兒怕是要被淹了。”
朝朝點點頭,卻又擡腳又往前院走去。
“喂,你又去哪?”方行之氣的咬牙,恨不得打暈朝朝,直接橫抱走。
這個小丫頭,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