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挺知足,後來有次無意中說漏了嘴惹得阮平申大發雷霆,她才知道,原來新年紅包一直都沒有她的,阮平申向來只給阮清然一個人準備紅包,另外一個紅包一直是袁麗琴怕她不開心悄悄放在那裏的。
怪不得她跟阮清然的紅包一直長得不一樣。
閉着眼睛靠在霍安之懷裏,阮清潯甕聲甕氣道:“她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回去過年,但我並不想回,甚至於我覺得她自甘墮落的願意在那個家裏繼續呆下去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在愛與不愛中,阮清潯時常患得患失,正式因爲袁麗琴所做的這些事情,她覺得自己是被愛的,可她妄想用這點愛束縛住自己,那是遠遠不夠的。
“我在很早之前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在自己有能力之後把我媽從那個家裏接出來,我跟她觀念不合,不代表我不愛她,我能夠給她平穩安定的生活,我可以讓她過得很好,但她似乎並不需要。”
“後來我又想算了,反正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她不願意也沒辦法,那個家以後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大不了每個月我固定的給他們打錢,但真這樣做起來,我卻發現我似乎並沒有我所想象的那麼絕情。”
愛吧,那些芥蒂放在中間實在是無法釋懷,不愛吧,又無法拋開當年那些曾被愛過的小細節。
春節時餃子裏的硬幣,枕頭旁的紅包,甚至於那一頓頓美味的早餐。
玻璃渣裏帶點糖,但那糖卻成了困住她的囚籠。
有時候她真寧願自己是完全不被愛的那個,這樣她也能大大方方,瀟瀟灑灑地直接離開。
她問霍安之,“你會有我這種感覺嗎?”
霍安之搖頭,“在我父親去世之前,我一直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似乎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爲的,有錢,父母也很恩愛,不用爲任何事情感到憂愁。”
“但這一切在父親去世那天似乎發生了改變,我的世界一瞬間天翻地覆,母親像是換了個人,我從沒見過她那般歇斯底里的模樣,在我的印象裏,她一直是溫柔的,喜歡微笑,以及浪漫的。”
她會跟父親一起銀詩,稱讚父親送她的每一束鮮花,追隨着父親的所有愛好,同時對他也格外的疼愛。
後來父親去世,他的玻璃城堡坍塌,母親的溫柔不復存在,看向他的眼神裏愛意少得可憐,她總是時時刻刻重複的告訴他一句話,“你爸爸的死有蹊蹺,等你長大了,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能讓你爸爸就這樣死了!你要把霍氏拿回來,那是你爸爸的東西,誰都不能給!”
霍安之一夜之間長大,即便他努力的調和自己和母親的關係,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像父親還在時的那樣了。
就好像母親對他的愛,隨着父親的死去一同離開了一樣。
初時他也不解,但後來慢慢的倒也釋懷了。
他拍了拍阮清潯的腦袋,“或許你學着自私一點,凡事先愛自己應該會好很多。”
他說完之後阮清潯趴在他懷裏笑了下,輕輕點頭,“行。”
春節之前,霍安之拿到了和馮家有關的一些資料,這些東西複雜到讓他在陽臺接連抽了幾根菸,隨後才思索着應不應該把這些資料放到馮宴清面前。
那孩子一直以來被馮宴深保護的太好了,天真的厲害,看上去混不吝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實際上真遇到了事情,他能不能扛得住,霍安之並不太確定。
但即便是他不告訴馮宴清,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些事情應該也會被攤開放在人前。
畢竟他輕而易舉地就能知曉這些事情,對於旁人來說,應該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馮文山應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些,所以最近警惕的厲害,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沉思了會兒,霍安之覺得等春節之後,很有必要和馮宴清聊一聊。
……
眼看着春節要到了,袁麗琴給阮清潯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壓根沒人接,而阮清然那邊又因爲要出一個緊急任務壓根抽不開身,所以只有夫妻兩個在家過年。
阮平申對此並不在意,反倒是咒罵了幾句自己養了兩個白眼狼出來。
但他罵他的,反正阮清潯也聽不見。
除夕這天,霽市又下了場格外大的雪,霍安之說要過來陪她一起過春節,於是一早的時候阮清潯就準備了點餡料打算包餃子。
包到一半的時候有人敲門,阮清潯看了眼,門口站着的是何晚澤,懷裏的一個布兜裏裝着穿着紅色恭喜發財毛衣的饅頭,手上大兜小兜的拎着不少東西。
打開門讓他進來,這小子肩膀上淋了一層的雪,替他拍打了兩下,把饅頭從袋子裏拿出來讓它和糰子小黑一起玩,阮清潯問道:“你不回家過年怎麼還跑這裏來了?”
何晚澤臉不紅心不跳的隨口胡謅,“我哥說讓我過來幫你包餃子。”
阮清潯不太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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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我還買了不少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着的。”
實際上還真不是霍安之讓他過來的,這餿主意是何晚棠出的,今年姐弟兩個全都沒回杭城,何晚棠剛剛給他打電話問他跟霍安之打算怎麼過除夕時,他一臉幽怨的接了句自己在家過,霍安之拋下他要出來約會。
於是何晚棠就給他出了個餿主意,讓他腆着臉過來了,不知道一會兒霍安之過來看到他跟饅頭也在的時候會不會抽他。
時間還早,何晚澤洗了手和她一起包餃子,這小子手笨,包出來的餃子壓根不能看,阮清潯開口讓他滾出去,或者一會兒誰包的誰吃。
何晚澤不服氣,“那我哥沒包,一會兒他不能吃。”
“說什麼鬼話,我能捨得餓着你哥?”阮清潯輕嗤,“他當然吃我包的。”
霍安之今天原本是不用值班的,但王醫生老婆今天身體有些點不舒服,科裏基本上全都是成了家的,誰都不太情願換班,於是這才換到了霍安之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