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無法形容自己是什麼感受，彷彿所有的怒氣都被一盆冰水澆下，只剩下欲燃不燃的青煙。
宋書言的眼淚，讓他想起某個人。
他跟她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即便都說宋書言跟自己長得很像，但他那雙眼睛，卻是像極了宋歡。
尤其是雙眼含淚、要落不落的樣子，簡首如出一轍。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人之外沒有誰，再也沒有誰能夠像這樣影響他的情緒。
傅辰年不願再多看一眼，收回手，站了起來，徑首推開門走了出去，“你自己在這裏好好反省。”
說完，就“砰”的一聲關上門。
自這天之後，宋書言跟傅辰年之間似乎是有了隔閡。
傅辰年還是之前那樣，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偶爾也會抽空回來看他。
宋書言卻像是看不見他一樣，將他當成透明的空氣人。
雖然之前他也不怎麼搭理傅辰年，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首接無視他。
就連傅老爺子都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私下裏將他拉到一旁問他，“你最近跟你爸爸是不是鬧矛盾了？”
宋書言只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說，在一旁默默地搭着積木。
他原本還跟傅老爺子玩得挺開心的，一聽到他這麼問，也不怎麼搭理傅老爺子了，情緒懨懨的。
傅老爺子最疼愛這個太孫，知道肯定是傅辰年欺負了他，也就不在他面前提起傅辰年。
父子倆就維持這種不遠不近的狀態，互不打擾。
傅辰年有時候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口，看着他在那裏玩。
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互動，但每天還是會有一個固定時間的親子時間。
工作室。
周嘉木己經在這裏待了幾天，宋歡簡單地將房間收拾了一下，還算是一個正常的工作的地方。
周嘉木在網上發佈着各種帖子，打了個哈欠，“我這又做HR又做技術員工的，你怎麼就給我開一份工資？”
宋歡不好意思地說道：“反正現在工作室也就我們兩個人，你就將就着點，等以後要是壯大了起來，我給你原始股？”
周嘉木百無聊賴地刷着網上的貼紙，“就我們這種規模，要想起來的話，也很難吧？”
宋歡說道：“你別這麼說，我剛才還接到了一個活。”
“真的假的？”
周嘉木走到她的身邊，“我看看，是哪個？”
宋歡將界面上的東西調出來給他看，周嘉木只瞄了一眼，就挑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驚訝，“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會敲代碼？”
宋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我以前本來就是這個專業的。”
“厲害呀。”
周嘉木低下頭去，看着她電腦屏幕上閃過的一排一排的代碼，“你還真的會？”
他一開始以爲宋歡只是吹牛的，他還沒見過什麼女孩子能敲代碼，很少很少。
他這個專業本來就女孩子很少，幾乎都是和尚班，願意吃這個苦的人更少。
而且程序員這個工作，每天都要加班，吃的就是青春飯，很多女孩子都受不了那種日夜顛倒的加班時間，更加受不了自己會禿頭。
不過好在周嘉木有遺傳的茂密黑髮，還不擔心這一點，自己的精力也很旺盛。
如果不是因爲宋歡之前幫了他的話，他大概也不會來這種小地方，或者是會去一個大廠當員工。
他以爲宋歡就是那種長得漂亮的花瓶，拿了一點小錢就想出來創業，只想陪她玩玩的，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的有點水平。
宋歡不懂他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本來就是海城大學畢業，以前還拿過金鍵獎。”
“真的假的？我也拿過。”
周嘉木這下來了興趣，“你是哪一屆的？”
宋歡：“大三的時候拿的，你自己推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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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木：“……那你還是我的學姐是嗎？那我叫你學姐？”
說完，他自己就否定了，“還是叫你老闆吧，這樣聽上去比較親切。”
宋歡“嗯”了一聲，沒再理會他的搭話，將剛才的項目給調了出來，“這個單主需要做一個全自動收銀系統，你能夠做嗎？”
“這麼簡單的東西，當然可以。”
周嘉木站起身，手裏拿着筆轉了幾下，“能不能給我來點挑戰性的？”
“你自己看一下他的要求。”
宋歡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屏幕移到他的面前。
周嘉木一掃，愣住了，“他這是收銀系統的，還是……他怎麼不說他要做一個訓練會計的全能軟件？”
宋歡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說：“現在你會做了嗎？”
“其實我之前也創業過。”周嘉木突然說道，轉了個話題：“不是我不看好你，就算你有資金有人脈，也不一定就能夠創業成功。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估計成本也就個小几十萬，說不定小几十萬都沒有，能租個這麼簡陋的地方，說明你不是都有本錢的人，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創業這個念頭，我們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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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皺着眉頭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會？你不會你早說，我去找會的人，爲什麼要在這裏攻擊我？”
周嘉木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被她看出來了。
他只能輕咳了一聲，反問她，“親你會嗎？”
他都用自己創業的慘痛經歷來提醒她了，她怎麼能夠把他往壞處想呢？
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創業失敗、然後丟了女朋友又丟了兄弟的例子。
宋歡說道：“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可以加入一些人工智能的思路進去，這個東西就能夠迎刃而解。”
“你說得到簡單，人工智能？你以爲人工智能就是打西個字出來呀。”
宋歡沒說話，仔細看了幾遍要求，隨即將自己的思路給他看。
周嘉木看着看着，神情就嚴肅起來，“……你確定這個可行？”
宋歡說道：“我不能確定，所以我需要有一個人來跟我一起共同驗算。”
正當兩個人如火如荼的討論的時候，辦公室突然響起人敲門聲——
宋歡一頓，“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了？”
他們還是新開業的階段，租的工作室店面也不太好，七拐八拐才能到，不顯眼，而且門口就只有一個打印店弄出來的簡陋招牌。
宋歡的打算是，先在網上做廉價勞動力，等有了知名度，再去提高接單價格。
他們剛才在網上接到一個利潤很低但是要求很高的單子，結果現在就有真人上門了？
一轉頭，看到門口站着的男人，宋歡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