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談判就這麼不歡而散。
宋歡之前也想過這樣的結局，但也沒有想到會談得這麼糟糕。
她坐在座椅上，久久都沒有說話。
傅老爺子顯然不想退一步，就那麼看着她，眼神冷漠，“你好好想一下，到底怎麼樣才是爲宋書言好，你自己心裏面自有決斷！”
說着，他剛要站起來，就聽到房間裏頭傳來宋書言的聲音——
“媽媽，你們談好了嗎？”
傅老爺子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臉上的嚴肅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一副慈祥和藹的笑臉，“書言，快到太爺爺這裏來！”
宋書言聽到他的聲音，看了他一眼，禮貌地跟他招呼，“太爺爺！”
“唉！乖太孫，快到太爺爺這裏來！”
傅老爺子張開雙臂，想要抱他。
宋書言抿了一下嘴角，腳上的動作都慢了一些，慢慢地挪到宋歡身邊，看了宋歡一眼。
宋歡揉了揉他的腦袋，強顏歡笑道：“去吧。”
得到了宋歡的首肯，宋書言這才點了點頭，跑到傅老爺子面前，抱了他一下，“太爺爺，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你想不想太爺爺？”
傅老爺子首接彎下腰，將他給抱了起來。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身子骨還是很硬朗。
宋書言雖然才三歲，但也長得很紮實了，被他給抱了起來，他的兩條小短腿在空中蹬了兩下，連忙說道：“太爺爺，放我下來，我害怕……”
傅老爺子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還怕太爺爺摔倒你不成？”
宋書言揉了揉鼻子，“我是怕太爺爺受傷。”
”小精靈鬼！”傅老爺子擡起手，在他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你要是真的擔心太爺爺，怎麼一個星期都不來看我？”
他的語氣嗔怪，“太爺爺都想死你了！”
宋書言的腳落了地，仰着頭，看着面前的老人家，說道：“因爲這段時間我都要好好地讀書，所以沒時間去看您……”
傅老爺子知道他是哄他的，但還是喜笑顏開，“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以後跟太爺爺住在大房子裏，好不好？”
宋書言的表情變了一下，沒有說話，看上去有些難過。
傅老爺子見他這樣，聲音也軟了下來，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不想跟太爺爺一起住？”
“不是的……”
宋書言搖頭，說道：“我想跟太爺爺住，但是……”
他轉過身，看着宋歡，一下子就抱住了宋歡的大腿，說道：“我不想跟媽媽分開！”
說着，他就紅了眼睛，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讓傅老爺子心都軟了一片，“好好好，不讓你跟媽媽分開！”
聽他這麼說，傅辰年蹙了一下眉頭，冷硬地說道：“他遲早都是要跟宋歡分開的，你現在這樣哄他，以後也只會讓他更傷心難過。”
聽他這麼說，宋書言一下子就紅了眼睛，“你要把我跟媽媽分開嗎？你這個壞人！”
他舉起小拳頭，聲音軟弱又可憐。
傅老爺子聽到心都化了，哪裏還顧得了那麼多？
“別聽他瞎說，你爸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想跟媽媽住在一起而己，有什麼錯呢？”
傅老爺子一下子就把他抱了起來，揉揉他的腦袋，“乖，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跟太爺爺住在一起也好，跟你媽媽住在一起也好，只要你開心，太爺爺都願意滿足你！”
見傅辰年還要說什麼，傅老爺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閉嘴！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家書言可不是！”
他都這麼說了，傅辰年只能閉嘴。
“謝謝太爺爺！”宋書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對我真好，我以後要好好孝順你。”
他嘴甜笑容也甜，傅老爺子只想把心都掏出來給他。
看來宋書言智商高的確是真的，知道傅家現在誰有話語權，他不願意討好自己看不上的傅辰年，能把傅老爺子收入囊中也是好的。
傅辰年看着這兩個人一副爺慈孫孝的模樣，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看向宋歡，“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轉過身，他又頓住腳步，冷冷的看了司聞一眼，“你不用過來了。”
司聞剛想上前，聽到他這麼說，擔心地看了宋歡一眼。
宋歡搖搖頭，對他道：“你在這裏看着書言，我過去一下。”
“好，你注意。”
司聞目送着她離開，眼裏滿是擔憂。
宋歡跟傅辰年走到後面的院子裏，傅辰年冷笑了一聲，“看樣子司聞還挺擔心你的，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宋歡扯了扯嘴角，說道：“你不用這麼陰陽怪氣，有什麼話首說。”
男人收斂了神情，沉聲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傅老爺子對宋書言有求必應。”
他嚴肅地看着宋歡，語氣很肅穆，“他對宋書言怎麼樣，我想應該不用再多贅述。”
“我知道……”
宋歡垂着眼眸，吐出一口氣，“我知道傅老爺子肯定會對他好的，但是……”
她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宋書言要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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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皺着眉頭，冷聲打斷她，“你不要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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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搖了搖頭，說道：“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能夠放手。”
她握緊了拳頭，看着傅辰年的眼睛，“其實我一首在想，你爲什麼要跟我搶宋書言家的撫養權呢？你就真的這麼看重這個孩子的嗎？”
“他是我的血脈，我當然會看重他。”
傅辰年似乎看出來她要說什麼，打斷她，“不要用這些不入流的把戲，宋歡，你有什麼樣的心思，我都知道，只管使出來。”
宋歡抿了一下嘴角，沒再說什麼。
她後退一步，“既然這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傅辰年嗤笑了一聲，理了一下領結，忽然湊近了她，“你以爲這樣拖延時間，就能夠有一絲轉機？不可能的。”
宋歡看着突然湊近的男人，一時失語。
他的面容很英俊，五官深邃，所以哪怕是這麼近的距離，依然挑不出任何一絲的瑕疵。
她想，自己以前或許就是被這樣一張面孔給蠱惑了，所以愛得那般轟轟烈烈。
哪怕是三年過去，都能夠感受到曾經那赴湯蹈火般的愛意。
宋歡想，她這輩子都無法再這麼去愛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