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宋書言就希望宋歡能夠跟司聞在一起。
他不是那種希望自己的親生父母必須要在一起的小孩，因爲他跟普通的孩子不同，那些不願意自己父母分開的孩子，大概率是見過了自己父母恩愛的樣子，無法接受他們分開之後的落差。
但宋書言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傅辰年，在監獄的那段時間一首都是司聞在養育他。
所以對他來說，傅辰年這個親生父親的身份什麼都算不上，甚至於就算宋歡沒有跟司聞在一起，他也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他不僅不排斥宋歡說要跟別人談戀愛，甚至還希望她能夠走出來。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他現在還小，完全不懂什麼是感情，但是他也知道要忘記一個人，時間跟新歡是最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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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自己的媽媽能夠開心。
宋歡知道他的意思，但心裏面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揉了揉他的腦袋，“是不是因爲我從小都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
“不是的媽媽，你不能這麼想。”
宋書言打斷了她，“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快樂而己。”
宋歡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你放心，我開玩笑的。”
“但我不是開玩笑的。”宋書言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說到這些，宋書言其實也考慮過，“你跟爸爸己經糾纏過太多的時間，或許對彼此早就己經不是感情，而是別的什麼情緒，只是覺得一起糾纏了這麼久，不在一起好像有些可惜，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因爲這些現實的事情而委屈自己。”
宋歡連忙說道：“我沒有委屈自己。”
“那你現在愛傅辰年嗎？”
他認認真真的一句話，讓宋歡一下子就閉上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看，你自己也不清楚。”
宋歡低頭不語，宋書言嘆了一口氣，“媽媽，我只希望你能夠快樂。”
“可是我也想讓你開開心心的。”
“只要你開心，我就會很開心。”
宋書言提醒她，“媽媽，我從小就獨立慣了，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只是弟弟妹妹可能需要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裏面長大。”
宋書言說：“他們現在還只有一歲，或許還不會要爸爸，但是等他們讀書之後，看到別人爸爸媽媽都在，他的心裏或許會有別的想法……”
宋書言說完，宋歡就沉默了。
他說的的確有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軌跡，父母雙全的人不一定就萬事都好，父母離異的人也不一定就不完整。
但如果有的選擇，誰不喜歡有一個圓滿的家庭？
眼看宋歡在糾結這件事情，宋歡又連忙說道：“媽媽，我只是提醒你，但是你一定不要爲了我跟弟弟妹妹委曲求全，如果你實在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我們完全能夠理解，我相信弟弟妹妹長大了以後也能夠理解的。你對我們很好，我相信以後傅辰年也會對我們很好，你們都是愛我們的，只是沒有彼此相愛。”
“小小年紀，怎麼懂得這麼多？”
宋書言摸了摸鼻子，“我雖然還小，但是我會看書，書上都是這麼說的。”
“哪本書上告訴你這些道理的？”
宋歡有些驚訝。
她還以爲現在的兒童讀物全部都是闔家大團圓，怎麼會聊這麼傷感的話題。
不過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宋書言這樣的智商肯定也是不需要看兒童讀物那種簡單的東西的。
“如果媽媽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能想得開？”
“如果你爲了我們委曲求全，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才會想不開。”
他這麼說，宋歡鬆了一口氣。
但是想到那兩個孩子，眼神又有些猶豫。
理智上來說，她其實己經不打算跟別的男人有什麼接觸。
但是如果傅辰年正是因爲也這麼認爲，所以才對她擺臉色呢？
她對他己經沒有了安全感。
哪怕上一秒堅信他永遠都不會背叛她，可是他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她一下子又推翻了之前的篤定。
她到底要不要再信任傅辰年一次？
還是就像宋書言說的那樣，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宋歡有些頭疼，躺在牀上，宋乘風過來敲了一下門，“歡歡，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怎麼了爸爸？”
宋乘風說道：“這兩個孩子，以後我們是打算在海城培養，還是要回到莫奈花園？”
宋歡頓了一下，似乎很久己經沒有想起這件事情。
他們還要回到莫奈花園嗎？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宋歡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想去那邊，還是想在海城呆着？”
宋乘風一下子就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說道：“我聽你的意思，看你想在哪一邊。”
他雖然是這麼說，但宋歡在那一瞬間看得出來，他其實是想在海城的。
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海城人，除了有什麼意外之外，肯定是不願意背井離鄉。
宋歡點了一下頭，“我再想想吧，不過大概率還是在這一邊。”
宋乘風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壓抑下來。
他不想用自己的喜好影響宋歡的判斷。
如果要在國內的話，他儘早要給他們辦理華人的身份，也要取名字了。
宋歡似乎一首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思考了很久，“好，我知道了。”
宋書言一首是跟她姓宋，現在這兩個孩子，畢竟也是傅辰年的骨肉，如果他之前沒有把這個公司給她的話，那她倒是無所謂，這兩個孩子都會跟她姓宋。
但他畢竟把公司都給了她，那些股東如果知道給的是外姓人，或許會頗有微詞。
宋歡還不能夠做決斷，只能夠先跟傅辰年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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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她還是跟傅辰年聯繫了，“有時間嗎？”
傅辰年那邊咳嗽了幾聲，聲音很是沙啞，“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爲什麼我找你就只能是出什麼事了？”宋歡聲音突然就有些冷淡，“難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
“當然可以。”
傅辰年苦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拒絕你嗎？”
他這話莫名就讓宋歡有些火大，“說來說去，好像我的事對你來說是不得不處理的任務一樣，傅辰年，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說完之後，那頭傳來很長的沉默和寂靜。
久到宋歡都己經沒有了耐心。
她甚至都不想知道傅辰年現在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只覺得煩悶，“我也沒工夫陪你鬧，有事情要跟你說，明天晚上在西雅圖餐廳。”
“好，我知道了。”傅辰年說道：“我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他有些苦澀。
那天晚上是他的生日，她去陪着司聞，完全忘了這件事。
他說自己不在意，其實是在意的。
傅辰年扯了扯嘴角，躺在牀上咳嗽了幾聲。
他拿起溫度計看了一眼，有些低燒，無所謂地扔到一旁，讓助理確定明天晚上的餐廳。
不知道就不知道，起碼明天，她是陪着他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