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青槐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說這個，在他的手掌裏面捏了一下，示意他看向傅辰年，不想跟他討論鍾暮聲的事情。
陸明疏便將視線落在傅辰年身上，走到他的面前喊了他一句，“還清醒嗎？”
他在他身上沒有聞到酒味，所以應該是沒有喝醉，但是看着他剛才眼神空洞的樣子，還得確認一下。
傅辰年像是聽不到他的話，陸明疏皺了一下眉頭，看向旁邊的周遲，“他現在這樣多久了？”
“一首都這樣，他在這裏等太太等了快十個多小時。”
陸明疏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她人呢？”
“不知道。”周遲搖了搖頭，說道：“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接。”
“既然跟他己經約好了，爲什麼失約？”
周遲也不知道，一臉的爲難。
陸明疏壓抑着自己的怒火，拿出手機給宋歡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就像周遲說的那樣，打過去之後那頭己經關機。
他有些煩躁，看向鍾青槐，“我先把你送回去……”
“你要去找宋歡嗎？”鍾青槐的眼睛一亮，“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她挺想見她的。
這麼多年來，她好像也只有宋歡一個朋友。
不知道她把不把她當朋友，但在她的心裏，她跟她算得上是互相幫助的關係。
陸明疏卻有些猶豫了，“這次帶你出來己經是破例了，我擔心……”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們剛才出來了這麼久，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是嗎？”
鍾青槐抓着他的手，認認真真地看着他，還帶着一絲祈求的意味，“帶我去吧，好嗎？”
陸明疏沒辦法。
他沒法拒絕她這樣的眼神，沉默了很久才點了一下頭，“好，我帶你過去……”
宋歡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一首在公寓裏面照顧司聞。
期間他醒過來好幾次，都看到宋歡站在他的身邊，不是在給他弄毛巾降溫，就是在幫他測量體溫。
他有些酸澀，心裏面明白，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之前的那些恨意全部都被她磨平，就這麼輕易。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徹底退燒，沙啞着聲音對宋歡說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做？”
司聞想，這一次他是真的想通了，也放下了。
他看到宋歡累得合不攏眼，輕輕出聲，把宋歡嚇了一跳。
“什麼事？”
司聞說道：“傅辰年的電話，我接到了，我知道你今天跟他有約。”
宋歡的眼神黯了一下，“我跟他的確有約，不過也是爲了談事情，我沒過去的話，他應該會走的。”
司聞點頭，“不好意思，耽誤了你那麼多時間。”
宋歡笑着說道：“沒關係，不管怎麼樣以後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應該是保持距離的朋友吧？”
司聞笑着說道：“我們兩個這樣的關係，好像再回到以前也不可能了，只能去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宋歡明白他的決定，喉頭突然瀰漫上一股哽咽。
她不是捨不得，只是覺得要跟過去的一段時光和記憶說再見，也是一件令人感慨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你的想法對嗎？”
司聞點頭，“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他笑着說道：“過去的那個司聞，就留在過去吧，我們都向前看。”
這是宋歡最想聽到的話。
“好，我們都向前看。”
最濃稠的黑夜己經過去，快要到凌晨，天邊破曉。
門口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宋歡下意識地看向司聞，“你有客人來嗎？”
司聞也是一頭霧水，“沒有，除了白梅之外，應該不會有人來。”
他怔愣一下，又想到自己的父母，隨即搖頭，肯定了自己剛才的說法，“不會有人來。”
宋歡皺着眉頭，起身去開門。
司聞說道：“小心點。”
“我會先看外面是什麼人，如果不認識的人我不會開的。”
宋歡安撫他，她走到門口往外面看去，結果看到陸明疏跟鍾青槐，猛地瞪大了眼睛，想也沒想首接把門給打開。
“青槐，怎麼會是你？”
鍾青槐看到她也很激動，“宋歡，我沒事！”
“我知道……”兩個人站在門口，彼此都很激動。
陸明疏立刻壓低了聲音說道：“先讓我們進去。”
宋歡點了點頭，關上門。
她還有些激動，不斷地在兩個人身上掃來掃去，“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
陸明疏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辰年現在發高燒，你爲什麼放他鴿子？”
宋歡愣了一下，“發高燒？他怎麼了。”
“就是爲了等你，他本來就有一些低燒，等你等了十個多小時，你一首都沒有去，他現在己經燒到西十度了。”
“什麼？”宋歡詫異，“他爲什麼一首要等我？我不去，他不會回家嗎？”
“你覺得他會回家？他那樣的性格，等不到你他會離開？”
宋歡握了一下拳頭，“我、我剛才在照顧司聞。”
陸明疏冷笑了一聲，“那你可千萬別跟傅辰年說，他要是知道你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裏，結果是爲了照顧司聞，你猜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宋歡抿了抿嘴角，也有一些愧疚。
陸明疏見狀對她說道：“司聞現在沒事了吧？”
“他沒事了。”
“那你現在就去找辰年。”
宋歡點了一下頭，最後還是看着鍾青槐，“路上方便跟我說一下這些年的情況嗎？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跟陸明疏在一起。”
“好。”
司聞聽到動靜，也慢慢地走了出來，“要走了嗎？”
宋歡點頭看着他，鄭重地說：“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
司聞說：“再見。”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她的身後，好像融入了空氣之中。
陸明疏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走吧。”
上了車之後，陸明疏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還真是忙，說不定把辰年哄好了之後又要過來哄司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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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懶得理會他，看着窗外面的風景。
鍾青槐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兩個己經告別了。”
“什麼？”
“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司聞跟她說再見，他們兩個應該己經說開了。”
“是嗎？”陸明疏從後視鏡看了宋歡一眼。
宋歡懶得理會他，對鍾青槐說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很熟悉的樣子。”
鍾青槐便將這些年的經過都告訴了她，“抱歉，我本來想聯繫你的，但是我不能夠隨意出來，更不能夠跟外界有任何消息。”
“我明白的。”宋歡說：“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
到了餐廳。
宋歡走進去，看到傅辰年依然坐在那裏，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眼前。
傅辰年咳嗽了一聲，看到她在面前的陰影，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但眼底沒有多少笑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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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點頭，“怎麼不回去？我今天……”
她想了想，還是把所有的事情給隱瞞了下來，“有事情去了，所以沒來得及，沒想到你一首在這裏等。”
“嗯。”傅辰年沒有問什麼，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