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能算矮，阮清潯的淨身高有167，加上身材勻稱，腿長腰細，視覺上又顯高了一些。
奈何霍安之的個頭實在是高，她這個身高站在他身邊還是矮了一大截，於是只能憋憋屈屈的擡頭看一眼被綁在自己手腕上的氣球，暗自道早知道就不買這麼醜的了。
兩人朝夜市走去，阮清潯停下來買冰粉的時候，旁邊路過一個被媽媽牽着並且手腕上也帶着個起球的小姑娘。
只不過這小姑娘上邊飄着的氣球是漂亮的白雪公主，於是她盯着阮清潯的氣球看了好一會兒，悄悄地攥了攥媽媽的手，細聲細語的跟媽媽說，“媽媽，那個姐姐這麼大了爲什麼還要拴氣球？她的氣球好醜。”
女孩媽媽連忙歉意的往阮清潯這邊看過來，好在阮清潯並不介意，而是朝小姑娘聳聳肩，往霍安之旁邊靠近了一些，臉皮極厚道：“沒辦法，這叔叔怕我走丟了。”
霍安之聞言朝她看過來一眼，張了張嘴又閉上，到底也沒說什麼。
頭一回應對臉皮如此厚的追求者，霍安之明顯有些不太適應。
買完了冰粉，兩人在裏面逛了一會兒，每個攤位的人都是爆滿，這也可能和這裏的夜市剛開沒多久，衆人都圖熱鬧有關係。
在裏面擠了一會兒，阮清潯終究是有些不忍心看着霍安之陪着她在這裏擠了，於是拉着他出了夜市，把他安置在了一個打槍贏布偶熊的攤位前。
這攤位的人不多，一部分和攤子的位置過於的靠外有關，另一部分則和這東西就是個典型的智商稅有關。
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贏到熊，反正阮清潯沒贏過，只有去年的時候她跟阮清然去街上逛，遇到了個這樣的攤位，阮清然替她贏了個小熊。
她像是安置小孩子一樣把霍安之帶到攤子錢，隨後付了錢拍了拍霍安之的肩膀，“你在這裏玩一會兒，自己進去買會更快一點，一會兒就出來找你。”
霍安之看着她轉身，人羣之中那個醜醜的氣球再上空一點點的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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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把槍遞給他，笑呵呵的，“你這女朋友不錯啊，知道心疼人。”
他本想解釋，但又覺得跟陌生人解釋似乎沒有那個必要，便沉默了下來。
阮清潯確實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手裏就拎着不少小吃回來了。
走到小攤前沒看到霍安之，阮清潯有些着急，問老闆，“剛剛在這的那人呢？”
爲了防止老闆不知道她說的哪個，她還特地道：“就長得很帥的那個。”
老闆沒好氣的往這邊看了眼，“接電話去了，他剛剛贏了個玩偶，說是讓你回來了挑。”
“那麼厲害。”眼睛亮了亮，阮清潯美滋滋的進去挑了個腿特長的兔子。
她抱着兔子在攤位旁等了霍安之一會兒，霍安之很快回來，朝她這邊走過來，阮清潯回頭看到他，裏面朝他咧嘴笑笑，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你真厲害。”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微微發光的黑曜石。
霍安之擡手從她手裏接過她拎着的那些東西，“你住在哪裏？”
“酒店，”她擺擺手，“先不回去，要不要去後山那邊看看？”
今天的霍安之格外的好說話，阮清潯一邊這樣想着，一邊領着他去了一家便利店，她跟便利店的老闆認識，把長腿兔子喝氣球託付在這裏之後直接拎了一提啤酒，隨後朝霍安之大大咧咧的招手，“走。”
後山距離也不算遠，霍安之伸手要接啤酒，被阮清潯阻止，“別，你當醫生的手指金貴，我能拎的動。”
頓了一下之後他依舊伸手接了過去。
大抵是月色有些朦朧，越往後山走越是寂靜的原因，阮清潯整個人也安靜了下來，明顯能夠看得出來心情是有些低落的。
到了後山，找了塊乾淨的場地坐下來，阮清潯把買來的東西擺好，啤酒打開來遞給了霍安之一罐，隨後朝着河邊的方向努努嘴，“我初中的學校離這裏也不遠，整個初中我幹過最大膽的一件事就是和班裏的兩個同學一起來這裏捉龍蝦。”
知道霍安之在聽，她便彎脣笑了笑，“結果龍蝦沒捉到，被班主任抓了個正着，一狀告到我家裏，我被我爸打了個半死，那是我唯一一次逃課，後來再沒敢過。”
是真的被打了個半死，當時阮平申拽着她來了這個河邊，興許是他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事情，以至於那天他格外的暴躁。
按着她的脖子把腦袋往河裏按，一邊按一邊罵她，“老子出錢讓你上學，不是讓你來給老子找麻煩的，這河有多深知道嗎？你不是想玩水嗎，老子讓你玩個夠！”
當時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至今阮清潯想起來依舊遍體生寒。
她始終覺得，如果當時不是阮清然衝過來咆哮着從阮平申手裏把她奪過來，那麼她是不是真的會被溺死。
“這就是你當了老師之後堅決不告學生狀的原因？”
仰頭灌酒的動作一頓，阮清潯扭頭，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沒忍住笑了聲，剛剛還有些頹喪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點點，“那倒也不全是，只是他們做的還沒有到讓我告狀的程度。”
霍安之對此頗爲好奇，“哪種程度是需要你告狀的呢？”
“目前還沒有遇到，”阮清潯微微搖頭，說到工作上的事情，難免有些認真起來，“教師這一行業有些難說，正如你們醫務工作者一般，你們拯救生命，我們拯救靈魂。”
但他們不能拯救所有的生命，正如她們也不能拯救所有的靈魂。
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阮清潯只能儘自己所能罷了。
又給自己開了罐啤酒，阮清潯問霍安之，“我之前就想要找你聊聊馮宴清的事情的，一直沒有機會。”
霍安之正色起來，“你說。”
“我看了他初中做過的習題和中考的試卷，看得出來底子很不錯的，他成績明顯波動出現在高一下學期，那段時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沉默了片刻，霍安之道：“應該是他哥哥去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