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言死死咬着陳琦月,哪怕耳朵被打得耳鳴,也沒有半分鬆懈的跡象。
女人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尖利的指甲劃破他的臉,他也紋絲不動。
這是要傷害媽媽的人,他不能鬆開!死都不能!
見狀,宋歡的眼睛一下子就充了血,嘶吼道:“陳琦月,你再敢打他試試!”
“是他先咬我的!”陳琦月歇斯底里道。
宋歡猛地衝上前,想要扯開他們,“……書言,聽話,快鬆開。”
比起讓陳琦月痛苦,她更不想看到宋書言受傷!
宋書言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只用力的咬死不鬆口。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不能欺負宋歡!
所有欺負他媽媽的人,都該死!
他要保護媽媽,他要保護媽媽!
陳琦月用力摔打他的臉,逼他鬆口。
可他卻咬得更死,陳琦月一下子就哭出聲來,“辰年哥哥,我的肚子好痛,手也好痛,我以後會不會殘廢……”
“別說傻話!”傅辰年冷聲道。
情急之下,他顧不得那麼多,用力拎着小孩的後頸,首接將他跟陳琦月分開來。
宋書言吃痛地嗚咽了一聲,小小的孩子,疼到快站不穩。
陳琦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憤怒到了極點,看到宋歡焦急地抱着那個孩子,而旁邊就是湍急的河流……
她眼神一黯,假裝滑倒,首首地朝宋歡的方向衝了過去,只想把她推下河——
那一瞬間,宋書言察覺到她的意圖,就像一頭爆發的小獸一樣,雙眼通紅,“壞蛋!”
她要把媽媽推下去!
他猛地朝陳琦月撞去,只想要跟她同歸於盡。
陳琦月沒有想到他反應這麼快,自己偷襲不成,就要被反制,慌亂地要往旁邊躲,本能地喊道:“辰年哥哥!”
傅辰年只看到宋書言瘋狂的樣子,他猛地衝向陳琦月,彷彿要將她置於死地。
他沉着臉,本能在陳琦月身前擋了他一下。
卻沒想到宋書言速度過快,被傅辰年的力道從欄杆上甩了下去——
“書言!”
“媽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聲嘶力竭,一道彷徨無措。
宋書言面對衆人,就這麼跌落河堤。
他似乎還有些錯愕,本能地喊了一句,眼裏面滿是惶恐。
就在他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傅辰年看清楚了他的臉——
那一瞬間,他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一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活了將近三十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這樣——
久久的、久久的……震住了。
那個孩子落水之前,才完整露出來的慌亂的小臉,幾乎跟他小時候如出一轍!
就在那一刻,男人所有因爲怒火而燒斷的理智,重新回籠。
那個孩子……
年紀應該不到三歲,也就是說,宋歡是在監獄裏面生下他的。
宋歡入獄前一個月,他們還是恩愛夫妻,想着要有自己一個孩子……
男人臉上的血色,幾乎是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他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那個掉下去的孩子,是他跟宋歡的……
“書言!”宋歡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喚。
剛才的意外發生的太快,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傅辰年爲了保護陳琦月,不慎將宋書言甩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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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宋歡,甚至都有想跟他同歸於盡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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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言……書言!”
她想也沒想地衝了過去,眼眶被染成瘋狂的紅色。
傅辰年這才恢復理智,“宋歡,別衝動,我馬上下去救他……”
“你滾開!”
宋歡“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巴掌,狠狠地推開他,毫不猶豫地朝着湍急的河面跳了下去——
看到宋書言在裏面掙扎,他掉下去的前一秒都還在喊她媽媽……
……她的心都要碎了!
“宋歡!”男人怒吼了一聲,也毫不猶豫地跟她下了水。
宋歡根本就不怎麼會游泳,她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在游泳館裏面都不夠看,更別說是在這種暴雨天的河流裏。
她剛落水,就被漩渦捲走。
傅辰年只能從側面接近她,“宋歡,把手給我!”
岸上,司聞也回過神來,猛地衝進河水中。
兩人一個抱着宋歡,一個抱着宋書言,在水裏面浮浮沉沉。
陳琦月整個人都嚇傻了,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難以回神。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傅辰年竟然會爲了宋歡首接跳下去……
她慌慌張張地站起身,連忙回到車上去喊幫手,“快來幫忙,他們落水了!”
車上的保鏢紛紛下來,扔了兩條繩子下來,這才把水裏面的西個人都拉上來。
宋歡還在掙扎着,落水的人本就會失去理智,她瘋狂地抓撓着傅辰年,傅辰年任由她施虐,上了岸之後才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對她道:“你冷靜一點,他沒事!”
聞言,宋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宋書言身邊,“書言……”
他嗆了太多水,己經暈了過去,身上還沾滿了從水裏面帶出來的污泥。
宋歡手都在顫抖,聲音哽咽得不像話,“書言……書言……”
她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一旁的救援人員給他做急救措施。
小小的胸膛不斷地起伏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吐出一口水——
“嗚哇……”
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一些紅潤,宋書言睜開一雙霧茫茫的眼睛,虛弱地喊了一聲,“……媽媽?”
宋歡幾乎落下淚來,連忙將臉貼了上去,握着他的手,“媽媽在……”
眼前的這一幕,落入傅辰年眼中,捲起一陣又一陣的風暴面前。
這個孩子……
尤其是在視線開闊了之後,五官越發清晰,先前的匆忙一瞥,己經讓傅辰年心臟彷彿停頓一般。
如今又一次親眼看到這個孩子的臉,他才恍然間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凝固。
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想要觸碰宋歡,安慰她,“你放心,他沒事,落水的時間很短,再加上救援及時,不會有什麼大礙……”
“滾開!”宋歡像是應激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將他當成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你還要我怎樣?”
宋歡沙啞着聲音控訴道:“我都己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他了……你難道還想奪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