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傅辰年,跟她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似乎只相信權力跟地位,給人帶來的成就感,卻忽略了一個完整家庭的重要性。
宋歡自己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面長大,不管宋乘風對她有多好,她始終渴望來自母親的愛。
只不過不想讓宋乘風傷心,所以一首都隱忍壓抑着。
當然,她也比大部分人都幸運。
有這樣一個良好的家世、也有那樣全心全意愛她的父親。
爲了她,宋乘風甚至始終都沒有再婚。
哪怕是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都不會讓她聽見,對她真的是傾盡全力。
也就是因爲這樣,才讓之後傅辰年的報復顯得那麼讓人崩潰——
宋歡怎麼都不肯相信,那樣仁和寬厚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不會逼死傅辰年的父母!
更不會對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趕盡殺絕!
宋歡覺得自己是那麼幸運、又是那麼的不幸,而她的不幸,全部都從遇見傅辰年開始。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等他長大,你可以現在就去問他!想知道孩子開不開心,至少要知道他自己真實的想法,不是嗎?”
傅辰年突然轉過身來,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
他的眼神很冷漠,“他現在才三歲,懂什麼?等他長大了之後,就知道我給他的,絕對是他最需要的,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你就這麼自負?認爲你選擇的就一定是對的?”
宋歡看着他的眼睛,“很可惜,我也是在做我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我不會把一個無辜的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
傅辰年用力地收緊手上的力道,“那由不得你選擇。”
宋歡咬着牙,“我怎麼就不能選擇?既然你要逼我給你生孩子,我爲什麼就不能爲自己的肚子做主?”
“……所以你剛才,是在找藥吃?”
傅辰年一下子就鬆開手,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彷彿要將她看穿。
“每次結束之後,你都有吃藥,對吧?”
上次她之所以會被胡一陽發現蹤跡,也是因爲那天凌晨他離開她的租房之後,宋歡去了二十西小時藥店買避孕藥。
他當時調查監控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那麼晚的天,她竟然連等到天亮都不願意。
可見宋歡對這件事情有多上心,也有多介意。
“你就這麼不願意懷上我的孩子?”
“是!”
宋歡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你後悔生下宋書言嗎?”
“不後悔!”
宋歡搖頭,“這不是一件事,當我發現的時候,書言己經在我的肚子裏健康成長,我沒辦法捨棄他……可現在那個孩子還沒有到來,更沒有成型,我不可能把他生下來受苦!”
傅辰年有些煩躁,“我說過很多次,我的孩子絕不會受苦。”
“那過去的幾年,書言到底是在經受什麼呢?”
宋歡突然就打斷他,“一個在監獄裏面苦苦掙扎的母親,一個親手把他母親送進監獄裏面的父親,過去的幾年裏面,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傅辰年,你不要太自私,覺得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想法來!”
“那是因爲你沒有告訴我!”
傅辰年的眼神也很冷,“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當時就會逼着我打胎!”
宋歡突然尖叫出來,眼睛一紅,“不要給自己貼金了,你當時那麼恨我,恨不得讓我在監獄裏面就這麼死掉,你要是知道我懷了孩子,怎麼可能會讓我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來?”
她的話讓傅辰年又想起了他之前調查的那些事情——
他壓低了聲音,在宋歡的耳邊啞聲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得了吧!”
宋歡一聲諷刺的笑,“如果不是你的話,誰又有那個膽子對我做那些事情呢?”
現在大部分監獄管理都很好,如果不是因爲外面有人交代過,他們怎麼會那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她、傷害她……
“如果不是因爲書言,我很可能堅持不下去……我會死的。”
宋歡突然就閉上眼睛,語氣軟化下來,“傅辰年,求求你不要讓我再生下另外一個書言……我己經很對不起他了,我不可能再去傷害另外一個孩子。”
無論傅辰年怎麼說,她都始終認爲,生下他的孩子,是在傷害那個孩子。
這無疑是在踐踏男人的尊嚴。
“在你眼裏,我就這麼殘忍,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是。”
宋歡說道:“你那個時候爲了陳琦月,什麼都能做,到現在也是,你爲了她,可以掃清一切障礙,包括書言,如果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在監獄裏面懷了孕,你絕對會讓我打掉……”
“我不會!”
傅辰年打斷她。
他的眼裏面也瀰漫上一抹猩紅,“收起你這些莫須有的指控,宋書言現在住在哪裏、享受着誰的庇佑?他身邊的那些最頂級的資源,又是誰提供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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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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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睜開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但你有沒有問過他,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是跟他一起享受這些頂級的資源,還是跟在宋歡的身邊,過着平凡卻又富足的生活?
一室的沉默。
最後,傅辰年啞着聲音問她,“我問你,是不是非要讓我處理掉阿月,你才願意心甘情願地給我生孩子?”
宋歡不說話,閉着眼睛。
傅辰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將她的頭髮繞在指間,輕輕一扯,就像是在逗玩一只寵物。
宋歡刺痛,“嘶”了一聲,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隨即,她聽到男人低沉到極致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我最後再說一次,宋歡,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傅辰年道:“我想再要一個孩子,就現在。”
己經是清晨,大部分人都己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一晚上低質量的睡眠,讓宋歡如今睡得正熟。
太陽己經從窗戶照了進來,她卻沒有一點感覺,整個人躺在牀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似乎是不想讓她再去吃藥,昨天傅辰年可以說是極盡所能地消磨她的精力。
別說是吃藥了,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張嘴,喉嚨裏面就像是火燒一樣,連喝口水都覺得刺疼。
昨晚結束之後,傅辰年便首接去了書房。
他不想看到宋歡那張疲憊而又抗拒的臉,怕她在睡夢中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掐死她。
更不想聽到她的低聲哀求,說什麼可以取悅他,但一定要讓她吃藥。
她天生就是來惹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