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怎麼在意這些,那眼神再惡毒他也能忽略,但他的本意並不是讓她痛苦。
有些令人感到驚奇,粱謂澤今天到後院的時候格外的安靜,這裏沒有別人,算得上是個荒廢的宅子,地方不小,平時白天黑夜都有人站崗,一般不會有人來這裏。
所以把人藏在這裏,粱謂澤還是很放心的。
他推開門走進去,女人已經睡着了,這倒是有些讓他覺得驚奇,平時知道他要來,女人是一定會坐在椅子上,惡狠狠的與他對視,然後質問他有關她父母,和那個青梅竹馬的事情的。
想到這裏,粱謂澤的眼神涼了些,他稍稍猶豫了片刻是進去還是退出去,尚未考慮好便聽到牀上的人小聲抽泣的聲音。
心頭一緊直接擡步邁了進去。
牀上的人並未醒來,原來只是做夢了。
房間裏很暖和,這裏被佈置的很好,她躺在被子裏,皮膚白的像是灑在月光地裏唯染塵埃的雪,眼角的淚滴有些謊言,粱謂澤俯身輕輕幫她擦去。
“媽媽,媽媽……”
她搖着頭,眉頭緊皺着,放在被子裏的手胡亂動着,嘴裏呢喃着,“爸爸,嗚嗚,我想回家,你來接我好不好?”
心臟輕微的抽動了一下,粱謂澤直接擡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從夢裏醒來。
她睜開眼睛的哪一瞬間還有些恍惚,眼裏的淚意未盡,但看清粱謂澤的時候手還是先腦一步動作,直接扇上了粱謂澤的臉。
扇完之後似乎有些心虛,往後縮了縮。
粱謂澤哼笑一聲,大拇指在嘴角上輕輕揩了下,“躲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動手了。”
興許是夢境的作用,她看上去格外的脆弱,沒了往常的張揚兇狠,而是怯懦的看着他,視線朦朧,囁嚅道:“粱謂澤。”
他覺得心頭髮軟,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願意好好的喊他的名字,好好的和他說話,他很輕的嗯了聲,似乎怕嚇到她,使得一切又變回原樣。
“我想回家,你讓我回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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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頓時又冷漠下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那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行嗎,我保證不亂說話,你就在旁邊聽着,我只是跟他們報個平安行嗎?他們肯定擔心我了。”
她眼神裏滿滿當當的寫着祈求,曾經多麼高傲的人,現如今也要用這種祈求的語氣和他說話。
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跟他商量,顫着手解睡衣的扣子,“你喜歡我是嗎,你讓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我跟了你就是,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粱謂澤牙關緊咬着,脖頸處隱隱能看到青筋,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左喻青!”
她像是突然回了神,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捧着臉大哭起來,“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不一定要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被不公平對待的。
粱謂澤無法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那些爭來的,搶來的,當初不是他的現在也依舊不是他的。
是啊,憑什麼呢?
她問憑什麼這樣對她,可當初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也沒人回答他啊。
……
祁舟跟祁老爺子分開回去之後,安排在粱謂澤那邊的人很快就悄咪咪過來了。
粱謂澤在老爺子身邊安排的有人,他在粱謂澤身邊安排的也有人,怎麼着,他還就不信他祁舟鬥不過這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路子了。
等粱謂澤從後院離開,祁舟正想着再混進去套一套後院那女人的話,看看能不能試一試把她策反了。
但人還沒出去,就被不知道拽着個什麼人的婁蕭攔了個滿懷,祁舟瞪大眼睛,“艹,你怎麼在這?”
婁蕭也罵了句艹,“老子沒事找事唄。”
拽着人進了房間之後,祁舟才注意到被他拽着的小姑娘,“這誰?這成年了嗎,你他媽的老牛吃嫩草是不是嫩的有點過分了?”
“滾!”婁蕭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把人往這邊一推,“你自己問,我本來說過來找你的,結果發現這人在你家後院牆頭上鬼鬼祟祟的趴着不知道幹嘛,就把她給薅過來了。”
還真別說,婁蕭拍了拍自己身上被踢出的腳印,這小姑娘個子不大,但身手倒是不錯。
如果不是擔心打鬥起來動靜太大,怕是兩人還能再過幾招。
祁舟把視線換到這小姑娘身上,問道:“你在後院趴着做什麼?”
剛問完,他突然擰着眉頭對着這姑娘轉了一圈,隨後摸着下巴跟婁蕭對視,“我怎麼瞧着這人有點眼熟?”
婁蕭攥着小姑娘的衣領,“叫什麼名字?”
“楊周。”
祁舟再次皺了皺眉,婁蕭還在問,“你剛剛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
“找人。”
“找誰?”
“你管不着。”
這時候祁舟總算是想了起來,一拍大腿,“你是當初把馮文山搞進去的那個私生女是嗎?”
他見過楊週一次,所以覺得有些眼熟,婁蕭並未見過,但在聽到楊周就是當初那個把馮家搞垮的私生女時還是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楊周很淡定的找個了凳子坐下來,“說了找誰我就能走了?”
“看情況,但是不說你肯定是走不了的。”
大抵是早就知道她要找的人跟祁舟沒什麼關係,並且也知道祁舟跟粱謂澤是競爭對手的事情,所以楊周也並未過多遮掩,說不定祁舟還能幫到她,導致她接下來能夠輕鬆一些。
“左喻青。”她對粱謂澤說,“被粱謂澤關在剛剛那個地方的女人。”
婁蕭反手拿過祁舟桌子上放的茶喝起來,“你跟她認識?”
“不認識,受人之託。”
祁舟挑眉,“誰託你找的?”
“抱歉,無可奉告。”
她靠這玩意賺錢,總不能還出賣金主吧,怎麼完成任務是她的事情,但金主的身份楊週一概是絕口不提的。
這叫職業操守。
祁舟跟婁蕭對視一眼,兩人對於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有些懷疑,即便她當真有點身手,但真的會有人找個看上去這麼弱的姑娘來祁宅這邊找人嗎?這不純純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