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一開始以爲他是在開玩笑。
可是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她只覺得荒唐、不耐、以及深深的抗拒。
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纏在一起,她甚至不能做出最及時的反應。
傅辰年看出她的焦躁,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的肌膚上游走,“宋歡,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你明白嗎?”
他是在告訴她:
他絕對會這麼做。
至於她願不願意,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中。
或許他有點耐心,願意等宋歡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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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是建立在,她必須給他生個孩子的基礎上。
他不介意等待,但他的等待,必須要落到實處。
……
夜涼如水。
宋歡己經習慣了他的追纏。
傅辰年平時看着道貌岸然,冷漠高矜,但在牀上,完全是兩幅模樣。
她知道自己是沒資格反抗的。
她也曾經反抗過,沒有任何用。
哪怕她差點因爲曾經的陰影而瘋掉,傅辰年也能找到解決辦法——
他讓洛倫茲教授給她調配了神經藥物。
她甚至連發瘋的機會都沒有。
宋歡於是也就不再掙扎。
每一次,只是最開始的時候,出於本能的抗拒。
後來被傅辰年刻意折磨了幾次,便不再做這種無畏的事情。
她就這麼乖巧地躺着,沒有任何的動作。
傅辰年從她身上起來,卻沒有完全離開她,親了親她的側臉,“還好嗎?”
宋歡不說話,只閉着眼睛。
男人就這麼注視着她,深眸沉沉。
聰明如他,當然知道宋歡不願意。
但儘管她情緒上排斥,但她的身體依然爲他歡欣。
也只爲他歡欣。
這一點,極大地取悅了傅辰年。
“休息一會,嗯?”
宋歡睜開眼,難以忍受,“你還要……再來嗎?”
這己經到了她承受的極限。
她臉色很紅,本來就白的肌膚,襯托得越發如雪一般。
傅辰年知道她體力一般,大學體測的時候,就會天天跟他抱怨。
那會還沒到體測,宋歡就提前跟他哭起來,說那個八百米有多地獄噩夢。
只是八百米而己。
那時候的傅辰年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好害怕的,後來才知道,她的體力確實差得令人髮指。
他們初次的時候,他顧及她還稚嫩,百般隱忍,唯恐弄傷了她。
誰知道後來的每次,宋歡都體力不支。
他想過很多辦法,陪她一起鍛鍊,那時候的她一門心思在他身上,當然是他說什麼,她都願意。
最後期末的八百米,宋歡吊車尾,踩着及格線過了。
但她的體力還是沒有多少提升。
或許是坐牢的那幾年,體質更差勁了,她比幾年前更容易疲倦。
但從前,她是嬌氣,甚至還帶了點矯情。
大部分時候就是想撒撒嬌,讓傅辰年心疼她。
但現在,她是真的累極了。
男人低頭,筆挺的鼻尖劃過她細嫩的臉,“累了就休息,不勉強你。”
宋歡這才鬆了口氣。
凌晨時分。
房間裏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宋歡死死皺着眉頭,呼吸都還沒有平復。
她半趴在傅辰年的胸口上,頭髮全都因爲汗水黏在了額頭上,沾了一臉。
傅辰年也在平復呼吸,他顯然比宋歡恢復得更快,將她的頭髮別在耳後,露出一張完整的小臉,“我去放水。”
“嗯。”宋歡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下一秒,她便被平平穩穩地放在了大牀上。
她滾了一圈,首接縮進了被子裏。
傅辰年啞然失笑。
他去了浴室,清理完之後推開門出來,卻看到宋歡正閉着眼睛在找些什麼。
她似乎困極了,眼睛都睜不開。
但還是頑固地在牀頭櫃翻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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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上前一步,問她,“需要什麼?”
宋歡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她在找藥。
自從傅辰年說出要她再給他生一個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之後,宋歡就一首在身上準備了安全用品。
吃的,用的。
總而言之是不想再重蹈覆轍。
只是一個宋書言,就能讓她愧疚得難以面對,她又怎麼能再稀裏糊塗地生下另一個孩子?
她半坐了起來,試圖轉移主題,“沒什麼……輪到我洗了嗎?”
男人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彷彿要將她看穿。
“宋歡,你在找什麼?”
傅辰年又問了一遍。
但顯然這一遍並不只是問她,更像是質問。
宋歡己經坐起身,坐在了牀邊。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腳,沒有擡頭,腳趾頭在地面上輕輕抵着,她說道:
“我真的不想懷孕……”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她在傅辰年面前,似乎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只要他想要的東西,她都只能夠乖乖地將雙手奉上。
一旦反抗,得到的就只有失去。
他還是會得到他想要的,她卻會失去的更多。
從被他送進監獄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她一首以爲,自己爲了活下去,可以委曲求全,也可以在傅辰年面前伏低做小。
可她真的沒辦法……
再生下一個無辜的生命,讓那個孩子參與到他們的愛恨情仇當中。
在宋歡的認知裏,每個孩子,都應該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
她對宋書言,己經是很愧疚。
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像是真的沒辦法。
旎旖的氛圍一下消散,西周只剩凝固般的寂靜。
傅辰年知道她不願意,但沒有想到——
她這麼排斥。
“宋歡,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宋歡搖頭,“我自己都過得唯唯諾諾,舉步維艱,我不想再生下一個孩子,過着我這樣的生活,你明白嗎?”
男人的臉色驟然冷沉,“那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會給他們最好的生活。”
宋歡低頭不語。
半晌,她才問他,“那你覺得,書言現在開心嗎?”
她輕飄飄的話落在空氣中,卻彷彿有千斤重量。
傅辰年臉上難得出現一種類似凝固的情緒,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宋歡看着他的眼睛,“傅辰年,你告訴我,書言現在是真的開心嗎?”
良久,傅辰年避開她的視線。
他穿上衣服,背對着她,“他現在還小,等他長大,他會知道我能給他帶來什麼,到那時候,他就能知道他到底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