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中途調轉了個頭,還沒開始動,忽然看到不遠處幾個侍衛騎着馬過來。
那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趕到了馬車面前,將馬車團團圍住。
外面的婆子嚇壞了,還沒等開口,一個侍衛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腳踢開了前面的婆子,就去掀簾子。
簾子一掀開,那侍衛就看到裏面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的四月,連忙喊到:“大太太!”
四月看那侍衛的樣子,眼眶紅了起來,問他:“是大公子叫你們來救我的麼?”
那侍衛忙點頭,又伸手一拽,將那守在四月身邊的婆子給拽到了外面。
他又連忙伸進頭去給四月身上的繩子解開。
那被甩在地上的婆子呆呆的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暗暗鬆口氣,慶幸她們沒有真將大太太沉塘去,不然她們可能就被砍殺在了這野外了。
她緊緊盯着前面,見到四月被侍衛從馬車裏攙扶出來緩氣,連忙和旁邊的婆子一起,幾步爬到四月的腳邊哭嚎:“大太太,老奴真的沒想要害您,您是知道的啊。”
“我們也都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才敢這樣做,不然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呀……”
那婆子的話剛一落下,侍衛就一腳踢到了那婆子的身上,對着四月道:“大太太,這幾個婆子留不留?”
四月吐出一口氣,心下放鬆下來。
她看向腳下跪着的兩個婆子和一個車伕,見他們聽了侍衛的話一聲聲哭求着,渾身發抖,明顯十分害怕。
她低聲對剛才馬車裏的婆子道:”你們沒有怎麼傷害我,我也信守承諾,不會追究你們。”
“只是你們回去後,老太太罰不罰你們,我可不再管。”
地上跪着的幾人連忙點頭:“謝謝大太太開恩,謝謝大太太開恩。”
四月疲倦撐着馬車壁,看向侍衛:“夫君回去了麼?”
那侍衛便道:“長林去宮裏找的大公子,大公子就急忙派了我們來。”
“我們留了個人給大公子指路,大公子應該在後面就要追上來了。”
四月聽到顧容珩叫人來找自己,眼眶紅了紅,搖着脣畔點頭。
她站在原地,心頭慼慼,這時候回顧府到底沒有底。
她必須要先見夫君一面才行。
一個侍衛看四月站在原地不動,就對四月道:“外頭風大,郊外裏也冷,大太太還是先上馬車吧。”
四月卻感覺不到身上的一點冷意,她擡頭看向四周,天色灰濛濛的,冬日的草木凋零,一片頹敗,冷風瑟瑟,讓她的心思彷彿又回到了老太太撞進門的那一刻。
爲什麼這麼巧。
老太太幾乎不來璟暄居,那日卻這麼湊巧的過來。
四月的眼眸裏涼了下,那個要害她的人,她好似隱隱約約能猜測到了。
四月站了一會兒不語,隔了一陣才掀開簾子鑽進了馬車。
幾個侍衛護在馬車四周,又抽出鞭子打在那馬伕身上,讓他去前頭駕駛馬車。
還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朝着四月哭道:“大太太,我們怎麼辦?”
四月掀開簾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兩個婆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輕道:“說起來你們也只是奉命辦事,我不該爲難你們。”
“只是只有一輛馬車,你們自想辦法去吧。”
四月的話一落下,那幾人呆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馬車走遠。
馬車開始緩緩往回走,四月輕輕掀了簾子一角,心裏頭努力讓自己冷靜起來,已做好什麼都對顧容珩說的準備了。
顧容珩能讓人來找她,或許他是相信她的,她也該對顧容珩坦誠一切,或許事情才能解決好。
馬車行路到一半,就見到前頭一匹馬朝着這邊疾馳過來,外頭的侍衛見了,連忙讓人停下馬車,對着前面喊:“大公子。”
顧容珩匆匆騎馬過來,他看了馬車一眼,還沒下馬就問:“出事了沒有?”
那侍衛連忙道:“沒有,我們趕來的及時,那幾個婆子還沒動手,大太太就在裏面的。”
顧容珩放了心,才剛下馬就看見四月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下來,接着就跑過來,身子猛的往他的懷裏撲了過去。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滿臉委屈,眼裏泫然欲泣,眼睫上已沾了淚花,紅脣一張就啞啞喊道:“夫君……”
顧容珩託着四月的後腰,看着四月凌亂的鬢髮,根根髮絲落在眼前,也不知道被帶到這裏經歷了什麼。
他將她額前細碎的髮絲拂過,心疼問他:“可怪我來遲了?”
一聽見顧容珩這心疼的話,四月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細聲哽咽道:“四月以爲再也見不到夫君了。”
“四月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四月也不想夫君誤會了四月,我想要同夫君解釋清楚。”
她的手指緊緊捏住顧容珩的袖子,梨花帶雨:“四月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夫君的事情,夫君相信我。”
顧容珩用帕子擦乾四月臉上的淚光:“我信你。”
他說着就一俯身將四月橫抱在懷裏,就往帶來的馬車上走。
顧容珩的馬車寬敞,四月坐在顧容珩的腿上,聽着他叫外頭回府的聲音。
四月不知道府裏面現在是什麼樣子了,不安又涌了上來。
顧容珩看着四月眼裏的不安,拍着她的後背道:“四月不用怕,現在有我在,不會有人對你做什麼的。”
說着顧容珩捏着四月的下巴,黑眸看着她:“現在四月可想好要對我老實交代了?”
四月眼眶又紅了起來,對着顧容珩道:“夫君是不是看見了我脖子上牙齒印了。”
顧容珩抿着脣,眼神深了深:“四月想要瞞着也瞞也不好,太過於拙劣了。”
四月被顧容珩這話說的臉上一呆,隨即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肩膀垮了下來。
她絞着袖子,看着地上愣愣道:“前兩天在回璟暄居的路上碰見了三公子,三公子說手冷,就搶了我的手爐子。”
說着四月擡頭看了顧容珩一眼:“我看三公子身上好似很冷,就順口客套讓三公子去璟暄居坐坐,沒想到三公子就答應了。”
“三公子跟我在暖房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明夷,就將手爐子還給我說要走了。”
“那時我拿着手爐子就不對,地下壓了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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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四月感受到顧容珩的臉色冷了冷,心下就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