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四月用完飯就在暖房裏逗着明夷笑,旁邊的陳嬤嬤看着四月小聲道:“老太太醒了。”
四月的動作一頓,又嗯了一聲。
陳嬤嬤又道:“老奴想老太太應該已經知道您回來的事情,老奴就怕老太太又來爲難您。”
四月眼神淡淡:“老太太要爲難我,怕也沒有用。”
陳嬤嬤看四月這麼淡定,微微擔憂道:“現在大公子還沒有回來,要是老太太叫人來……”
四月看向陳嬤嬤笑了下:“只要大公子信我,便沒什麼好害怕的。”
“這件事情本就是別人下的圈套,即便老太太又叫我去,大不了我全說出來就是。”
陳嬤嬤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太太說一不二,況且動靜要是大了鬧到二房也知道了,那就傳開了。
季嬤嬤在旁邊對四月說道:”大太太有時候該撒潑也要撒潑,比誰沒理不是?”
“那闖進來的是三公子,大太太還沒哭三公子的無禮舉動呢,做什麼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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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要不講道理,您就索性撒潑鬧到外頭去,叫外頭人也來評評理。”
四月笑了下,她還不想鬧到那步。
正說話時,外頭的小丫頭的聲音傳進來:“太太,外頭有個嬤嬤說是慈壽堂的,說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呢。”
四月嗯了一聲,又道:“你叫那嬤嬤先回去,我後面再去。”
那小丫頭應聲去了,陳嬤嬤擔憂道:“大太太真要現在去?”
四月淡淡握着明夷的小手道:“不急,再等一等再說。”
陳嬤嬤點頭:“也是,等大公子回來了再去也好。”
四月的確不着急過去,老太太急匆匆叫她過去,不過是趁着現在夫君不在,叫她去興師問罪耍威風,又或者是南玲月在旁邊挑唆哭訴昨夜的事。
四月獨身一人過去,老太太身份壓下來,再多的鐵證,老太太不認就不認了,要是夫君在身邊,那便有底氣許多。
總之都要去老太太那兒一趟,總之不是這個時候。
這時候明夷忽然朝着四月咯咯笑起來,四月心情變好,抱着明夷在屋子裏逗着他走。
才抱了沒一會兒,暖房的簾子一掀,顧容珩就走了進來。
四月一見了顧容珩,連忙走到他身邊去:“回來了怎麼不叫丫頭傳話?”
顧容珩看向四月懷裏還在笑的明夷,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對着四月問:“今日與懷玉說了什麼?”
四月便將與顧懷玉說的話都說給了顧容珩,又道:“我便說那南玲月爲何總是往我這裏走,原是一早就存着壞心。”
“那日在落雪閣三公子也是被下了藥的,她這樣做,我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渾身發冷。”
“三公子太相信南玲月了,怎麼會想到她能這麼害人?”
顧容珩看着四月控訴的神情,將人抱在懷裏拍着她的後背:“那些已經過去了,今日我回來也是早些將這件事了結了。”
顧容珩看着懷裏四月乖巧的嗯了一聲,眼裏笑了一下。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顧容珩早已瞭然於胸,但顧懷玉不是完全無辜的。
他若是沒那個心思,南玲月不會盯上他。
也不是顧懷玉好騙,是他自己願意去相信而已。
四月又看向顧容珩道:“剛才老太太來叫我過去,我應着想等一等夫君,現在過了好一會兒了,我們現在過去麼?”
顧容珩嗯了一聲,又問:“懷玉在那兒麼?”
四月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顧容珩讓季嬤嬤抱着明夷,又讓丫頭進來收拾。
收拾妥帖,出到外面去,顧容珩才看向四月:“你到是快,故意將春桃送出去了?”
四月沒想顧容珩突然提起這事兒,噎了下頓住。
顧容珩就嘆息:“四月還是不信我。”
“那天我之所以不讓你出去,也不讓別人進來,是因爲我知道你是不會拒絕人的性子。”
“你脖子上的印子我看見了,我知道你這膽小性子,這事有些蹊蹺。”
“但你不願與我說,我思量一下,心底已猜出了幾分。”
“而我不能不上朝,讓你呆在院子裏是怕有什麼變故,想等夜裏我回來再處理。”
“到底還是顧懷玉着了道,把你給連累進去了。”
四月呆呆看向顧容珩:“那時夫君就一點沒有懷疑過我嗎?”
顧容珩給四月戴上帽子,牽着她往前走,低聲道:“有一瞬間是難受的。”
“但我仔細想了想,你沒出顧府,府裏的下人是沒那個膽子的,至於來府裏拜年的親戚,多是女眷,男子也長了歲數,幾乎不可能。”
“剩下的顧府的男子除了顧恆就是顧懷玉,顧恆幾乎不在府裏,那便是顧懷玉了。”
“前天顧懷玉鬼鬼祟祟在路口處,他那心思半點不難猜,做了虧心事又瞞不住情緒。”
“不過顧懷玉我還是瞭解他,不敢輕易做出這樣的事情,怕是有什麼原因,想着等我回來再處置他。”
說着顧容珩低頭看着四月:“四月,你知道我看見你脖子上的痕跡時,第一反應是什麼麼?”
四月擡頭看着顧容珩:“是什麼?”
顧容珩眼神深邃:“我是在怪我沒護好你,也怪我還沒讓你信任我。”
四月聽到這裏,忽覺的眼眶發熱,心裏異常愧疚,靠在顧容珩肩膀上,啞聲道:“往後我都會信夫君的。”
“我不會再這樣了。”
顧容珩沒說話,無人處的眼眸裏滿是深色,將四月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他又撫着四月的髮絲低聲道:“四月可要記着你說的話,事事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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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埋在顧容珩的懷裏點頭,眼裏滿是信任。
顧容珩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握着四月的手往前走。
很快到了慈壽堂,一進去,就看見大夫人,顧懷玉還有南玲月都在。
又見男南玲月頭上纏着紗布,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依偎在老太太的身邊。
而老太太一臉嚴肅的看着姍姍來遲的四月,眼裏滿是寒光。
按着以前的脾氣本是要發作的,到底顧容珩就在旁邊,她又忍了些。
四月和顧容珩問了安,也不等老太太發話,顧容珩就牽着四月去旁邊坐下。
老太太冷眼看着,對着顧容珩冷哼:“你倒是護的她緊,你可知道她做了什麼事?”
顧容珩靠在椅上,漫不經心的交疊長腿,看着老太太道:“祖母這話是何意?不是顧懷玉偷偷闖了我的院子,試圖對明月不軌?”
說着顧容珩冷笑一聲:“我倒還沒追究,祖母竟來找明月的不是。”
老太太的臉色一變,一拍椅子怒聲道:“要不是那狐妹子勾飲懷玉,懷玉能闖進去麼?”
顧容珩臉色陡然變得陰沉:“明月是我的妻,祖母往後要是再這樣說話,也別怪孫輩不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