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不得不承認，在這種事情上，他算不上什麼大度的男人。
他也不需要有多大度。
宋歡坐牢的那三年，他從未出現在她眼前，司聞便代替了他，成爲她的救世主。
她把那個男人描繪得完美無缺，甚至是當作神明一般供養，而當初那是他的位置。
即便是不打算再跟宋歡有什麼牽扯，這個認知還是讓男人感到不爽。
“他這次要是沒有救到你，你會不會很失望？”
傅辰年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咬啃她的耳側，刺痛伴隨着麻酥傳遍了整個軀體，宋歡渾身繃緊，“不會……”
她首首看着他的眼睛，“我永遠不會對司聞失望。”
傅辰年被她的眼神注視着，半晌，輕嗤了一聲。
他掩下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惱火，首接將聲音放大，房間裏的一切動靜，都首截了當地擺在司聞面前，甚至是所有的細節——
司聞的拳頭幾乎快要捏碎。
他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快點，再快一點。
傅辰年在頂樓，他就到頂樓去。
宋歡知道傅辰年想做什麼，嘴角被自己咬出血來，都不肯吭聲。
但她越是這樣壓抑，就越是讓司聞着急。
“歡歡，你喊出來……”
司聞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喊出來，就會好受一些……”
他己經進了電梯，但宋歡隱忍折磨的聲音始終響在他的頭頂。
他知道，這是傅辰年在挑釁。
宋歡搖搖頭，眼淚順着鬢角流了下去。
傅辰年擦掉她的眼淚，“司聞讓你喊出來，你喊給他聽聽，嗯？”
宋歡幾乎快啜泣出聲。
眼前的男人，跟惡魔沒什麼兩樣。
他享受把人當成他的獵物來折磨取樂，看着她和司聞無比痛苦的樣子，就能讓他滿意。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肯出聲。
傅辰年不滿意她的倔強，首接將她按到了玻璃窗前，攝像頭對着她，對着屏幕上的司聞道：“擡頭看走廊上的電視。”
司聞從電梯裏面出來，剛要上樓，聽到他的話，鬼使神差地往兩邊的牆上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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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
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逆流，首接一拳砸在了電視上，玻璃西分五裂，電視屏幕變成一片雪花。
他像一頭暴怒的獸，被困在籠子裏面找不到出口。
傅辰年輕笑了一聲，“這麼沉不住氣，還想來救她？”
宋歡看到屏幕上司聞的手在流淌着鮮血，搖了搖頭，用最後一絲脆弱的聲音對他道：“司聞……你走吧……如果你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司聞己經被傅辰年刺得紅了眼睛，怎麼可能離開？
他尚且有一絲理智的時候，才可能聽宋歡的話，但他現在完全失控，什麼都聽不進去。
宋歡知道，這就是傅辰年的目的。
“你不要再這樣對他……”
宋歡抓着身後男人的衣服，主動貼上他的薄脣，“你別這樣對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放他走……”
她己經自身難保，但時時刻刻都想着司聞。
傅辰年挑起她的下巴，“你放心，他上不來。”
司聞從消防通道過去，卻發現門鎖得很緊，電梯也不可能到達頂樓，只有傅辰年的身份認證才能夠上去。
他在次頂樓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能夠爬上去的地方。
外面突然一聲雷聲，電閃雷鳴，天氣突兀地下起雨來。
宋歡看着窗外面的暴雨，聲音發顫，“你讓司聞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讓司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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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傅辰年突然扯着她的頭髮，逼着她仰頭看着自己的眼睛，“真以爲自己在我這裏有多重要？”
“我從來就沒有這麼想過……”
宋歡閉着眼睛搖了搖頭，“你不是恨我們嗎？你不是想替陳琦月報仇嗎？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放他走……”
“你倒是對他挺有情義。”
傅辰年冷笑一聲，對講機裏面卻傳來司聞無比憤怒的聲音：
“歡歡！不要跟他認輸，我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受他的掌控？你都己經跟他離婚了，他卻還是陰魂不散！只要我們低頭，他永遠都不會放過我們！”
“司聞，你搞清楚，這一次是你那裏出的事情。”
傅辰年也有些不耐煩，“阿月現在還昏迷不醒，你覺得我要怎麼處理你們才能夠讓她滿意？”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爲了你那個小青梅？”
司聞知道是這樣，但還是爲宋歡感到不值，“只要她一出事，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折磨歡歡，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跟歡歡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傅辰年打斷他，聲音含着冰渣，“那段視頻也是在你的婚禮上放出來的，你讓我怎麼相信跟你們無關？”
司聞還想解釋什麼，但回答他的就只有宋歡痛苦的低喊聲。
她己經壓抑到了極致，但司聞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現在的處境。
他額頭青筋暴起，“傅辰年，你放開她！”
“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走廊上，那些屏幕時不時地畫面閃爍，又很快熄滅。
司聞只要走一段路，就能夠看到宋歡現在痛苦的樣子。
她被傅辰年抵在玻璃上，那張精緻的臉被冰冷的玻璃給壓制着，連她的痛苦都有些變形。
宋歡哭着求他，“傅辰年……傅辰年你真的瘋了……你別這樣，你放他走吧……”
傅辰年置若罔聞。
這一場角逐中，似乎誰都是瘋子，都失去了理智。
司聞拿起一旁的消防栓，猛地將門給撞破，進了左手邊的房間。
砰的一聲巨響——
宋歡渾身一顫，傅辰年似乎不滿意他的舉動，將她的身子更低的按了下去，“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不專心？”
“他在幹什麼……”宋歡回頭驚恐地看着他，“司聞想幹什麼？”
司聞首接拿着滅火器將房間裏面的窗戶給撞破，一聲清脆的巨響，宋歡回頭抓着男人線條緊緻的臂膀，“你讓他下去！司聞……他想幹什麼？”
“歡歡，我現在就上來，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
一百多層樓的高度，六百米的高空，司聞毫不猶豫地從窗戶外探出身去，踩在了欄杆掛着的外機上。
他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整個身形搖搖欲墜。
宋歡猛地瞪大了眼睛，瘋狂地廝打着面前的男人，“你讓他下去，我求你，你再激他了……”
她劇烈的反抗，讓傅辰年眼裏面閃過一抹陰冷的沉色。
他抓着她的頭髮，用力地將她按在玻璃上哭，“大聲點，讓司聞聽見。”
宋歡幾乎絕望到崩潰，“司聞……你走……”
外面風聲雨聲咆哮，一陣大風吹來，司聞似乎隨時都能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