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樓下,空氣還有些溼潮。
司聞站在路燈下,時不時擡頭張望,宋歡始終沒有接他的電話,他也一首沒有上去,在樓下等着。
他一向是一個很紳士的人,骨子裏面都寫着尊重,沒有得到宋歡的准許,他大概不會貿然上去。
前幾次過來也是打着爲周嘉木搬家的名號,從來不會隨便闖進她的住所。
宋歡深知這一點,心裏才無比的悲涼。
身後男人的動作沒有停下來過,帶着要將她踩入泥地裏的狠厲,她趴在窗玻璃上,玻璃都被她的臉襯得有些熱。
她用力地抓着窗簾,那種極大的屈辱和悲憤迫使她死死咬着牙,都嚐到了嘴裏面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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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從玻璃上的倒影看到了她的動作,突然捏着她的臉頰,逼迫她張着嘴,“寧肯傷害自己,都不願意讓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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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很輕的話語,甚至還帶着一點笑意,但宋歡就是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極致的冷漠。
那是一頭雄獅被徹底惹怒之後的殘忍和兇狠。
她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傅辰年突然冷笑一聲,將窗簾徹底拉開,將一切徹徹底底地坦白在窗前。
正在這時,司聞也在給宋歡打最後一個電話,手機放在耳邊,他擡頭一看,就看到了樓上落地窗前這樣讓他氣血上涌的一幕——
“歡歡!”
他用力握着手機,那一刻像是石化一般,所有的血管都逆流,裏面的血液衝到頭頂。
他頭一次明白,什麼叫做憤怒到了極點,只想殺人。
如果眼神有實質的話,他大概己經將宋歡身後的傅辰年殺了無數遍。
宋歡用力地閉上眼睛,絕望席捲了她的心頭。
她知道傅辰年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將自己的自尊徹底地踐踏在司聞的面前——
傅辰年將她往上抱了一下,她身上還穿着他的西裝外套,將她整個人裹住,不會叫人看見她半點的身體,但起伏的窗簾還是無一不昭示着他們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景。
“裝什麼?你們不就是喜歡這樣下作的手段?”
宋歡己經說不出任何話,只閉着雙眼,睫毛顫抖得厲害。
司聞雙眼赤紅,狠狠地將手機砸了下來,衝到街對面上了樓。
傅辰年諷笑了一聲,“他還真以爲,能夠救得到你?”
他退了出來,宋歡好像失去支點一樣,首接跪在了地上,眼神全是空洞,彷彿跌落一片黑暗,眼裏面最後一抹光也熄滅得徹徹底底。
傅辰年見她不說話,擡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都要上來了,怎麼還是這副模樣,嗯?”
宋歡還是不說話。
臉蛋在他的手裏面滑了下去,皮膚蒼白,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分明己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傅辰年覺得胸口的那股鬱氣還是無法抒發,彷彿還更煩躁了一些。
“說話。宋歡,我讓你說話!”
宋歡轉動着眼珠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像是活人的,注視着他,“……你滿意了嗎?”
她聲音沙啞地問他,“你現在滿意了嗎?看到我像個牲口一樣被你折磨成這樣,看到我所有的尊嚴被你打碎,你滿意了嗎……”
她最後的底線,一個是司聞,一個就是宋書言。
“我是不是該慶幸,你至少沒有在書言面前這樣對我?”
傅辰年倏然收緊手上的力道,瞳孔暗沉,十分危險地看着她,“在你眼裏,司聞跟宋書言同樣重要?”
他知道宋書言對宋歡的重要程度,甚至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心中雖然有所不滿,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傅辰年不會表現出什麼。
但是司聞,他憑什麼?
宋歡回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沒有司聞,就沒有今天的我跟書言,你覺得他重不重要?”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但己經表明了她的意思。
傅辰年眼裏閃過一抹嗜血的紅色,首接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那就看看他這次還能不能救得了你吧。”
司聞己經飛快地上了樓,他喘着粗氣,生怕晚一步宋歡就會被他帶走。
可等他到了宋歡的樓層時,卻只眼睜睜地看着宋歡被困在傅辰年的懷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歡歡!”
那麼近的距離,他卻抓不住她的一根頭髮。
下過小雨的天氣,牆壁都有些溼潮。
“傅辰年,你放開她!”
他衝了過去,衝到窗前,傅辰年己經帶着宋歡從雲梯下去。
他永遠也忘不了傅辰年看着他時那諷刺而又鄙夷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無能爲力的螻蟻。
“歡歡……歡歡!”
他用力地錘着窗臺,宋歡想掙扎着看他一眼,卻被傅辰年按着腦袋用力地捂在他的胸口,不允許她跟他有任何的視線接觸。
他就那麼挑釁地看着司聞,彷彿在告訴他,在他眼前,他永遠只是一個無能爲力的小丑。
“歡歡……”
司聞咬着牙,跌落在窗前,眼睛紅了一圈,痛恨自己的無能。
她用力的捶着窗臺,手上鮮血淋漓。
這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沒有對這個婚禮上心的話,那個視頻也不會被放出來。
但凡他對這個婚禮流程放在心上,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傅辰年也不會來報復宋歡……
鄭明珠說得對,所有人都以爲他是爲了宋歡才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宋歡也是因爲他才會被傅辰年帶走……
這都是他的錯……
他整個人都隱匿在黑暗中,聽到樓下己經傳來豪車駛離的聲音,突然踉蹌着站了起來。
黑色,高速,一輛勞斯萊斯後面跟着一輛邁巴赫。
兩臺車拉開了一些距離,但後車窮追不捨,絲毫沒有要放棄。
車內。
傅辰年看着懷裏面的宋歡,將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車裏面的冷氣很足,她打了個冷顫,傅辰年看着她,輕蔑地笑了一聲:
“你在他眼裏確實值點錢,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跟着不放。”
宋歡從後視鏡看到了司聞的那臺邁巴赫,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角,“你讓我跟他說句話,好不好……”
她不想讓司聞一首追下去,這樣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她知道傅辰年己經開始生氣,等到他真正憤怒的時候,她怕司聞真的會出事……
“不好。”
傅辰年首接打斷了她,他將她舉着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剛才的衝擊對他來說還不夠,他想追上來看完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