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那個女人對粱謂澤的態度來看,祁舟覺得這是個能夠利用一下的棋子。
但有些棋用起來還是需要警惕的,畢竟粱謂澤那人心眼多得很,一不小心就露餡了。
所以他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霍安之嗯了聲,“調查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嗎?”
“查了。”祁舟搖着頭嘖嘖稱奇,“我要是這個女人,估計早就想要生吃了粱謂澤,和他同歸於盡了。”
“粱謂澤小時候不是個小乞丐嗎,在臨市的一個小地方乞討,後來被一戶人家僱了當小工,每天給口飯吃,這女的應當就是那戶人家的女兒,我讓人去查了,這女的有個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五年前的時候走在大街上被一個瘋子捅了兩刀,死了。”
“這女的可能猜到事情是粱謂澤做的了,來找他,從那之後就被粱謂澤關了起來,她家裏人都以爲她也出事了,去年的時候她母親精神恍惚去天台曬衣服的時候掉下去摔死了,她父親在家吞藥自盡了。”
霍安之抿着脣陷入沉思,“她知道自己父母的情況嗎?”
“應當不知道,粱謂澤要是喜歡她,敢跟她說這個?”
那倒也是。
祁舟覺得這是個可以利用的點,他只要把家裏的事情告訴這個女人,那麼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讓粱謂澤血債血償的,但心裏這個念頭剛一生出來,眼前立馬閃過蘇漾那張帶些天真的面容。
低低的罵了聲髒話,祁舟無語,“你說愛情這玩意好像是不能碰,自從老子對蘇漾有意思之後,這幹什麼事情都束手束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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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霍安之睨着他,兩人對視一眼,直接碰了碰酒杯。
晚上,祁舟往身上潑了些酒,又往臉上輕拍了兩下,看上去和醉鬼沒什麼兩樣,隨後搖搖晃晃地回了祁家。
祁老爺子最近看他頗爲不順眼,覺得他不務正業,不爲了家裏的產業着想,整天沉醉在女人鄉里沒一點出息。
祁舟回去的時候剛好從他面前走過,祁老爺子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氣的抖了幾抖,“站住!”
祁舟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直把老爺子氣的哆嗦了幾下才若有所思地回頭,“你喊我?”
“老子喊他媽的王八羔子!”
“……”祁舟咂咂嘴,“我是王八羔子,那你不就是老王八了,罵人就罵人,帶上自己幹嘛?”
深呼吸了片刻,確保自己不會被他氣死,祁老爺子拄着柺杖到他面前,“聽說你最近看上了個姑娘,怎麼着,動了真格的了?”
祁舟眼神隨意的亂瞟着,瞥見老爺子旁邊那豎着耳朵的人,知道這定然是粱謂澤的人了,於是他先是捂着嘴巴作勢欲嘔,隨後擺了擺手,“你不懂,我身邊的哪個女人不是我玩夠了說結束的?我還沒玩夠呢她不想玩了那哪成,她越是不喜歡我,我越是要讓他喜歡上我。”
這話說的實在太不是個東西,祁老爺子聽的恨不得抄起柺杖就往他身上敲,“你個混賬東西,難不成這世界上的女人全都要圍着你轉?你多大的人了到現在還沒玩夠?”
祁舟咧嘴一笑,“你不也一把年紀了才玩夠嗎?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年輕的時候比我風流多了,我可沒玩夠呢,這世界上漂亮女人那麼多,幹嘛非要栽一個人身上,我就不。”
父子兩個對視着,祁老爺子突然避開眼神,聲音變得有些蒼老,“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走?”
他年紀不小了,當初老來得子生了個祁舟,一輩子也就這一個兒子,當成眼珠子,心肝養着,但他在教育方面造詣實在不足,加上平時忙於生意沒時間管教他,父子兩個便生疏了許多。
再加之不知道是誰跟他說了他母親的事情,說是因爲他的關係,他母親才會被仇家所害,於是從那之後他便記恨上了祁老爺子,憎恨於他曾經在黑道上的那些勢力,憎恨於他招惹的那些人。
而祁老爺子也不能爲自己辯解什麼,畢竟當初妻子確實是因爲仇家尋仇才會出事的,否則他也不會自此金盆洗手,再不碰那些腌臢事了。
他年紀大了,如今瞧着祁舟這依舊不着調的樣子,死了怕都不能閉上眼睛。
他不是不知道粱謂澤現在的舉動,但他現在的權力基本上已經被粱謂澤給架空了。
終究還是糊塗了,一把年紀了還要體會一番養虎爲患的感覺。
看着祁舟搖搖晃晃地離開,祁父低頭嘆了口氣,對旁邊跟着的人道:“這麼大的人了,你說他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他要是能有謂澤的一半,我也就不至於這麼惆悵了。”
旁邊人附和道:“先生別想太多,少爺就是在外面玩的有些久了,還不清楚你的苦心,再等等,等他看到你的良苦用心了,定然就會懂了。”
等到那時候,祁家也就應該完全變成粱謂澤的了吧。
祁老爺子回了房間休息,身邊跟着的人總算是能去跟粱謂澤通風報信一番了。
他把聽到的消息全都告訴了坐在桌前面上掛着清淺笑意的人。
粱謂澤身上穿着件白色襯衫,這麼冷的天,他身上卻只穿着這樣一件,手下立馬知道,他是要往後院去的。
聽聞後院關着的那個喜歡穿白襯衫的男人,所以粱謂澤每次過去,都會換上一塵不染的白襯衫。
手下有些愚鈍的腦袋瓜裏想不清楚,後院的那人喜歡的到底是白襯衫,還是穿白襯衫的人呢?
“老爺子說什麼了嗎?”
“那倒沒有,之前先生聽說他在外面有了個喜歡的女人,還想着讓他把人帶回來成個家算了,省的整天往外跑,但看少爺今天這個樣子,應當對那個女人也只是玩玩。”
粱謂澤輕笑一聲,“玩玩?”
他看不見得吧。
擺了擺手讓手下退下,粱謂澤正了正衣襟,擡步走向了後院。
他並不時常去後院,基本上一週也就去一次。
並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裏面的人不太歡迎他,見到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劇毒的利刃,恨不得生吞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