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原來人的劣根性本來就埋在身體裏，只不過是當初她瞎了眼睛，沒有看到而已。
那個時候，徐知明的公司搖搖欲墜，全靠她出資出力，才能有後來的那個知明集團。
可是唐婉白在爲了徐知明付出一切的時候，他甚至在酒吧裏面花天酒地。
“你怎麼了，唐姐姐？”
齊衡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能感覺到唐婉白忽然變得不那麼開心了。
一道陰影落下，齊衡轉頭，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傅執越已經站在了兩人身後。
“傅總？”
齊衡腳底下瞬間如同安了彈簧一般，整個身體都彈射出去。
唐婉白的思緒也從剛才的繁雜之中抽離出來，轉頭對上了傅執越的目光。
她心裏面有些混亂，倒也不是爲了感情而難過，只是多多少少爲曾經的自己而不值。
“如果那種人還能讓你緬懷過去，你也太活該了。”
傅執越聲音之中沒有情緒，可是唐婉白正在氣頭上，愣是聽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她迅速收斂好了剛才的情緒，連一絲都不剩，只是抱住了胳膊。
“是嗎？那你跟那誰那誰還藕斷絲連呢，你更活該！”
傅執越似乎被她的話給梗住了，半晌，卸了一口氣。
齊衡甚至在他眉眼之間捕捉到了一絲無奈。
這還不是愛情！
他什麼時候見傅執越露出過這種表情？
不過他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這種啞謎齊衡是半句話都聽不懂，只能撓一撓自己的腦袋。
“走吧。”
唐婉白冷哼了一聲，但還是聽話跟上去，這回齊衡只能看着他們兩個背影遠去，半晌才反應過來。
“不對，你們倆怎麼就這麼走了，那我呢！”
……
唐婉白上了車，才發現方進並不在這裏。
“你開車？”
她剛剛隱約之間，聞到了傅執越身上似乎沾着一絲酒氣，大概是來拍賣會之前有應酬。
傅執越如同看白癡一般，瞥了唐婉白一眼，然後把手裏面的車鑰匙拋給她。
“你開。”
明明有司機，現在偏偏要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唐婉白在心裏面罵罵咧咧，但表面上還是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車鑰匙，然後上了主駕駛。
7位數的豪車，唐婉白還真沒開過。
“事先說明，我車技不怎麼好，要是不小心顛到您老人家，那可跟我沒有關係。”
“別廢話。”
傅執越長腿一邁，坐進了副駕駛，隨後閉上雙眼。
他滿臉都是倦容，不過唐婉白也可以理解。
白天要忙着糊弄公司裏面那羣人，晚上回去還要被宋亦云折磨，傅執越就算是會影分身，恐怕都得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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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傅總，您好像忘了告訴我，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傅執越沉默了片刻，然後打開了導航。
“按着這個走。”
唐婉白沒有多問，傅執越雖然對待女朋友這件事挺拎不清的，但其他時候，都很靠譜。
反正開的是他的車，燒的是他的油，唐婉白也就不再猶豫，按照導航的指示開。
路程比想象之中還要遠，幾乎快要開出南城，唐婉白才隱隱看到了一棟白色建築，矗立在一片郊區之中。
“傅總，前面就快到了。”
唐婉白一直專心致志開車，怕一不小心給車劃掉一塊漆，半年的工資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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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才想起來轉過頭看向傅執越，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將車停在白樓門前的車位上，唐婉白關掉導航，才轉頭看向傅執越。
男人的眼底一片烏青，不過即便如此，也只不過是多了幾分滄桑，卻不顯得狼狽。
緊閉的雙眸，如同一筆精心蕩開的濃墨，過於長的鴉睫垂落，散開一小片陰影，不得不說這張臉確實生的動人心魄。
只不過是因爲平時生人勿進的氣質，才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了傅執越這張臉。
唐婉白正在思索要不要叫他起來，卻只見睫羽輕顫，下一秒，傅執越就睜開了雙眼。
“到了？”
雙眸十分清明，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醒來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爲唐婉白剛剛跟他說話，他都沒理，恐怕真以爲傅執越只不過是閉目養神片刻。
“嗯，到了。”
剛剛看得專注，傅執越忽然睜開雙眼，她莫名有一種偷看被抓住現行的尷尬。
“下車吧。”
傅執越說着打開了車門，冷風灌進來，唐婉白瞬間打了個哆嗦。
這一身禮服在空調下面還行，真正放在外面這深秋的天氣，跟上刑有什麼區別？
唐婉白有些抗拒，忽然一件帶着溫熱的外套，已經從車外落到了她的腿上。
“披着。”
唐婉白抿了一下脣。
雖然表面上看着兇巴巴的，不過還算是有點良心，照顧人的時候，說句話跟蹦爆米花一樣。
唐婉白從善如流地將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果然覺得好多了，下了車擡起頭看向建築上面的牌子，不自覺唸了出來：
“大樹療養院？”
她一頭霧水。
“跟着進來，毛曲的妻子就在這裏療養。”
聽到這句話，唐婉白立即積極起來，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傅執越身後。
“傅總，你反應得還挺快，你怎麼也想到調查他的妻子了？”
要不是因爲馮素素陰差陽錯提起，唐婉白說不定還得再想一段時間。
沒想到傅執越都已經調查完了。
“我調查了他所有的人際關係，才摸到這兒的。”
唐婉白聞言，忍不住搖了搖頭。
也是，以傅執越的人脈，要是想調查，有什麼東西調查不出來？
“看樣子這裏也不便宜吧，毛曲住得那麼破爛，居然還讓妻子住在這裏調養。”
唐婉白和傅執越一前一後走進了療養院。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但還是立即有人迎了上來，穿着統一制服的紅色馬甲，笑容溫和。
“請問兩位，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唐婉白和傅執越兩個人看上去就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
只不過身上的衣服奇怪了一點，像是剛從什麼宴會下來的。
“是，我們探望季小河。”
媳婦叫小河，孩子叫小可。
這夫妻倆還真會起名字。
唐婉白在心中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