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還有自己再也無法正常行走的雙腳。
曾經引以爲傲的東西，都在那三年的牢獄之災裏，全部被淹沒……
“我罪有應得……我不配……你可以走了嗎？”
她擡起頭來，滿臉笑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那笑容卻比眼淚更讓傅辰年心裏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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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你當初推阿月下樓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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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到現在，這個男人依然沒有分給自己半分信任。
一絲一毫都不曾。
宋歡的心瞬間冷了下來，她早就應該知道這樣的結果的，可還是會被傅辰年這徹頭徹尾的不信任給傷到——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說的對，我罪有應得，你可以走了嗎？”
“宋歡……”
男人無意識地捏緊拳頭，極力隱忍着情緒，“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
“那又如何？”宋歡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只能是這副樣子，你要是看不慣的話，就早點離開。”
她冷言冷語，完全不想跟他好好談。
傅辰年往裏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如刀，沉聲道：“我下次再來看他。”
說完，轉身便走。
他說過，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那就是一個星期，不會食言。
但這個星期，也只剩兩天了。
宋歡比誰都清楚，她的時間不多了。
律師事務所。
鄭微歌才剛剛把鄭綠芽給打發回去，就接到了晏何燁的電話——
“晏律師，你怎麼會突然約我出來？”
律師事務所外面有一家咖啡店，她剛剛坐下來，就看到晏何燁身邊的宋歡，皺了一下眉頭。
下一秒，她收斂了笑容，盯着他的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跟客戶的對手見面，是不是有點不太合禮數？”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晏何燁連忙拉着她的手腕，“不好意思鄭律師，我只有用這樣的方法了……今天我們不是各自客戶的委託律師，而是只是作爲朋友，想要跟你聊一聊，可以嗎？”
鄭微歌看了一眼時間，打斷他，“不好意思，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她立刻就恢復成了都市精英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那副要跟他寒暄的語調，“你應該很清楚，我的職業道德是不會做出這種有悖於職業操守的事情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以朋友的身份請求你。”
晏何燁嘆了一口氣，“彼此的情況你都瞭解了，我不用多說，你應該知道我們會說什麼，微歌，拜託你……”
鄭微歌看着他的眼睛，過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如果傅辰年的人知道我偷偷地跟宋歡見面的話，會惹上麻煩的。”
“我知道。”宋歡在一旁開口道：“不好意思，貿然把你叫出來……”
“你還有西分鐘的時間。”
鄭微歌看着她的眼睛，“你應該不是來寒暄的，對吧？”
宋歡立刻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希望你能夠爲我辯護，我也知道你的勝率是百分之百，只要是幫母親爭奪撫養權，你就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我的確沒有失敗過，但你應該很清楚，我己經答應了傅辰年，他給我的薪資是你望塵莫及的。”
宋歡握了一下拳頭，對她說道：“可是如果您幫我爭取到撫養費的話，我依然可以支付給你天價律師費，並且這對你的外界形象也有幫助。”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鄭微歌笑着看向她，“我小瞧你了，還以爲你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什麼都不知道。”
宋歡苦笑了一聲，“如果你在監獄那個地方待過三年，你就會知道，很多事情本來就刻在人的骨子裏，只是缺乏環境的激發。”
現如今的她，早就被逼着什麼都學會了，她必須要這樣，才能生存下去。
鄭微歌思考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知道，幫你打官司的話，如果能夠贏了傅辰年的律師團，我在業內的名氣會更上一層樓，誰都知道傅辰年的律師團從未敗訴，這會讓我聲名大噪，這的確是個不小的挑戰——”
“但是，我也要冒着很大的風險，我現在己經是業內有名的律師，如果對手不是傅辰年的話，我會考慮幫你的，但我的對手畢竟是整個傅氏集團，倘若我贏了，我也許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所以……”
宋歡臉色逐漸蒼白下來，她不明白，“意思是，業內就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傅辰年抗衡嗎？”
“他的律師團那麼厲害，他能夠代表法律嗎？”
“話不能這麼說……”鄭微歌遲疑了一下，對她說道：“他的律師團是很厲害，但也並不是代表法律，也不是絕對的一言堂，但是誰也不想碰那樣的硬茬，不是嗎？”
“我還以爲像您這樣的律師，會有更高的追求。”宋歡說道：“我剛才得知，您並不是要爲傅辰年辯護，只是傅辰年不想讓你爲我辯護，是嗎？”
鄭微歌手指放在餐桌上點了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用這樣的辦法激將我？宋歡，沒用的，你就算是說服了我那又怎麼樣了？就算你贏了傅辰年，到那時候，他也會有很多方法讓你看不成宋書言，你要相信，在這樣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就算你搶到了撫養權也是沒用的。”
“她的話……說得也沒錯。”
晏何燁忍不住看向宋歡，說：“要不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不要去爲難鄭微歌前輩了。”
鄭微歌站了起來，看了晏何燁一眼。
半晌，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是不想插手的，但是……”
她頓了一下，看向宋歡，“給你一個新的思路。”
“什麼思路？”
“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跟傅辰年爭奪撫養權下去，你跟他永遠都不會有停止的時候，或許，他想要的就是這樣跟你糾纏不休。”
她的話一下子就讓宋歡如同雷擊，下意識地反駁她：“不可能的！”
傅辰年會想跟她糾纏不休？簡首笑話。
他應該恨不得馬上跟她撇清關係，再也不要見到她才對，怎麼可能會想跟她糾纏不休？
這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