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比較大的除了馮宴清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何晚澤了。
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傅悅答應了他什麼條件，阮清潯估摸着八成是偶像粉絲面對面這種，反正這小子幹勁十足，現在不僅整天跟在馮宴清和陸碩身後求着蹭補習，每天下課的時候腦子裏背的全是各種公式。
有次兩人面對面路過，阮清潯剛想跟他打聲招呼，結果他雙眼呆滯的蹦了個物理公式出來，聽的阮清潯直髮愣，擔心他別學習學傻掉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阮清潯也沒忘記關注蔡玲鈴。
蔡玲鈴依舊是之前的樣子，不怎麼跟人交談，每天都低着頭獨來獨往。
阮清潯和班裏的同學打聽過，倒是沒有聽說有誰再欺負她這件事。
中午的時候蔡玲鈴基本上都是在學校食堂吃飯的，阮清潯遇到過她兩次，鑑於沒什麼人，觀察了兩次之後阮清潯直接坐到了她身邊。
蔡玲鈴擡頭看到是她，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囁嚅了片刻很輕的喊了聲阮老師。
阮清潯笑笑，“食堂的菜味道怎麼樣？”
蔡玲鈴點頭，“很好吃。”
其實食堂的飯菜味道真不能說是好吃，非常一般，所以那些工作久了的老師大多去學校外面吃，或者直接喊個外賣。
但衛生確實沒得挑，營養也能跟得上，就是味道一般，這一點學校的老師們也提過不少次意見了，結果直到現在都沒整改。
阮清潯吃的是米線，放了不少的辣椒，紅彤彤的看上去很是開胃。
蔡玲鈴是不太能吃辣的，她擡頭看了看阮清潯碗裏紅彤彤的辣椒，嚥了咽口水，“阮老師，你要喝水嗎？”
“好啊。”阮清潯笑着點點頭，“是有點想喝水。”
蔡玲鈴聞言眼睛一亮，“我去買。”
食堂旁邊就是超市，蔡玲鈴很快就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再和阮清潯相處時表情沒那麼緊張了。
阮清潯很隨便的和她先聊着，話題從東扯到西，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這姑娘心思敏感且膽小，阮清潯如果端着老師的架子肯定是沒辦法和她交談的。
吃完飯，蔡玲鈴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阮清潯從包裏摸出個栗子小蛋糕來遞給她，“禮尚往來，多謝你的水了。”
她中午還有教案要寫，吃完了飯就匆匆從食堂回了辦公室。
在她走後，蔡玲鈴捧着那小蛋糕看了良久，食堂門口的大路人很多，她不喜歡走在人多的地方，會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即便那些人壓根不會注意到她，但她就是覺得大家的眼光似乎全都落在她身上，讓她寸步難行。
她從食堂旁邊的小路繞過去，看着手裏香甜的小蛋糕，脣角露出細微的笑意。
她很開心，這一點似乎只要認識她的人都能看的出來。
但這開心沒維持多久，很快被出現在面前的人驅散掉。
穿着校服的少年一臉鄙夷的靠在樹上，眼神漠然帶些厭惡的看着她，“你很高興？”
蔡玲鈴有些驚慌地低下頭，下意識把手裏的小蛋糕往背後藏了藏，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我沒高興。”
陳昭走過來，下巴微擡着看她，“手上拿的什麼東西？拿出來。”
“沒什麼。”她第一次對陳昭說的話進行了反抗，這更加激起了陳昭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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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來直接拽過蔡玲鈴的手，看到她手裏拿着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蛋糕時眼裏閃過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詫異的複雜情緒，“一個蛋糕，至於讓你這樣藏着掖着？怎麼着，你覺得我會搶你的？”
“不，不會。”
“呵，那你猜錯了，我還真就會。”陳昭話音一落，攥着蔡玲鈴手腕的手稍一用力，那蛋糕就到了他手上。
這玩意甜的膩人，在他看來半點沒胃口，但搶蔡玲鈴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是一件能夠讓他感到愉悅的事情，尤其是看着她剛剛那還有些笑容的臉上笑容消散，轉變成驚恐和蒼白，這些都能讓他感到愉悅。
“我每天過的這麼不痛快，憑什麼你能開心？”他把小蛋糕的盒子打開，當着蔡玲鈴的面丟到了地上。
這條小路很少有人走，路上灰塵有些多，剛一掉到地上，蛋糕上就立馬蓋上了一層塵土。
蔡玲鈴沉默的看着，良久，喃喃道：“我一點都不開心？”
她似乎終於對陳昭忍無可忍了，擡起頭來瞪着他，眼神裏充滿了恨意，“你從哪裏看到我開心了？我不開心，很不開心，無時無刻都很痛苦，我到底哪裏招惹你了，爲什麼你要變成這副樣子呢？”
在她的印象裏，陳昭始終是那個從她肩上替她拿過書包的鄰家哥哥，他應該是溫柔的，和煦的，絕不該是這樣的。
“你沒有招惹我，要怪就只能怪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她這麼不要臉，生出的女兒又能是個什麼好東西？”陳昭咬着牙，惡狠狠的看着她。
蔡玲鈴顫抖着反駁，“她不要臉，但你爸爸當真就一點錯都沒有了嗎，爲什麼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出軌，然後心安理得的把所有事情都歸結到一個女人身上，分明他們都有錯不是嗎？”
在陳昭爲了這句話感到惱怒地時候，蔡玲鈴再次火上澆油，“我媽媽生不出個好的女兒，那你爸爸難道就能生個好的兒子了嗎？”
怒極反笑，陳昭第一次體會到了這個詞，他哈的笑了一聲，“說的沒錯，我爸爸生不出個好的兒子，所以我才會在這裏如你所說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你，有什麼問題嗎？”
“像你媽媽這樣不要臉的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是她，我的家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昭原本是擁有一個很完美的家庭的，不管父母到底是不是真的恩愛，至少他們表現得相敬如賓，一家人溫馨美好。
但蔡玲鈴的媽媽把這些全都打碎了，母親歇斯底里的怒吼和辱罵，父親日漸冷漠夜不歸宿的行爲，所有的一切都讓陳昭感到痛苦。
他悲憤有壓抑，最後只能把這些情緒一股腦地全都發泄在蔡玲鈴身上。
無辜？
他覺得自己也挺無辜的，反正他不好過，那大家都不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