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清染簡直呆住了,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始終緩不過神來。
此時離牀邊只有幾步遠的,正用一種疼惜目光看着自己的人,不正是趙衡
“清染”
趙衡的神情很是隱忍,聲音也帶上了幾絲哽咽。
“爸爸”
聽到他的聲音,趙清染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她幾乎是立刻就從牀上起身了。
“小心點。”
紀惟言看她太過激動,幾步就走過去扶住了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爸爸你”
爸爸不是離開了麼她都去墓園看過那麼多次
趙清染撲進趙衡的懷裏,用力地抱緊了他。
真的是爸爸,感覺不是一般的真實
趙衡的眼眶也有幾絲泛紅,他擡起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爸爸回來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趙清染只覺得自己彷彿被幸福砸中了。
原來爸爸沒有死
她喜極而泣,因爲激動都說不出話來了。
多少個日夜,每每想到爸爸的死,心裏都是一陣絞痛。
可現在,爸爸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還把她抱在懷裏
趙清染貪戀着這一切,她吸吸鼻子,結結巴巴地開口。
“到底發生什麼了”
“當初的爆炸事故,車裏的人並不是我。”
趙衡嘆了一口氣,一切記憶都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他開車回家,當時車上還載了一個同公司的經理,只是沒開出多遠,看到路邊不遠處的甜品店,就想起了趙清染最愛吃那裏的香芋糕。
下車去買,還沒到店門口,就看到車子在瞬間起火,火勢大到只是一小會,就冒出了濃烈的黑煙。
他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是沒想到車子會爆炸,幸虧離了一段距離,才不至於受傷。
可惜那位經理,卻代替他喪了命。
膽戰心驚地想要報警,只是電話都沒來得及撥出去,就被人從後面捅了幾刀。
頓時就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
“是紀總救了我的命。”
說到這裏,趙衡略帶感激的看了一眼紀惟言。
“惟言”趙清染也很吃驚。
“嗯。”趙衡繼續說道,“是紀總一直派人治療我,才讓我從生死線上撿回了一條命。”
愣愣地望着紀惟言,趙清染還沒來得及從這些消息裏消化過來。
是他救了爸爸
“我的人在附近的草叢裏發現了他。”紀惟言低沉着嗓音開口。
江氏的人怕是第一次殺人,本只想讓趙衡因車子爆炸而死,沒想到卻讓他逃脫了一命。
所以本來只是一直尾隨在後面偷偷觀察情況,看到趙衡沒死,就下車換了一種最直接的方式。
因爲不嫺熟,所以也避免捅到了要害,這才讓趙衡大難不死。
想着那些人應該是怕有人來,所以只是急匆匆的把人拋到了附近一個很雜亂的草叢裏。
這才讓他的人找到。
“這段期間,紀總始終都派人照顧着我。”
雖然趙衡沒有傷及心臟,但傷勢還是非常嚴重,做了手術後也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但他微薄的意識裏似乎聽到過紀惟言的聲音。
那次醒來,在看到了紀惟言後,他才知道,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你怎麼沒和我說”趙清染真的沒猜到真相會是這樣。
紀惟言爲什麼沒把這些事告訴她害得她還認爲爸爸真的是因爲爆炸事故才出事的
“清染。”趙衡聞言喊了她一聲,“當時做了手術,爸爸命懸一線,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紀總一直沒告訴你,可能是怕你擔心。”
的確,他當時生死未卜,如果那個時候就把真相告訴她,豈不是再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趙清染看着一直沉默的男人,只覺得一陣陣感動襲上心頭。
也是,她得知爸爸死訊的時候就已經夠傷心了,紀惟言也是之後才找到爸爸的,救不救的活還是個問題,自然是不會和她說,免得到時候有了希望之後又是滿滿的失望。
面前的男人什麼也沒說,漆黑的眸子凝視着她,隱隱透露出幾絲熾熱。
“紀惟言”
趙清染不知道他原來爲自己做了這麼多事。
“人都回來了,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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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惟言擡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語氣帶着些許責怪。
“我這是太激動了。”她連忙擦了擦臉。
趙衡看到兩個人的互動,心裏早已明白了個通透。
他這個女兒,怕是愛上紀惟言了。
“爸爸,你現在恢復的怎麼樣”趙清染露出了一個笑容。
“命大,沒什麼
事了。”趙衡拉住了她的手,“爸爸都回來了,別太擔心了。”
趙衡的重新歸來,對趙清染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驚喜。
紀惟言真的沒騙她。
吃飯的時候,趙清染一個勁地給趙衡夾着菜,臉上的喜悅異常的明顯。
“您多吃點這個。”她嘴角的笑容更是無法掩飾。
“爸爸自己來就可以了,別總顧着我。”趙衡開口道,“你自己多吃一點。”
趙清染格外珍惜重新得到的幸福,當然,她更加要感謝的,是她身邊這個男人。
“給你這個。”
她夾了紀惟言最喜歡吃的東西放進他的盤子裏,笑着望向他。
“還記得我”紀惟言挑了挑眉。
在桌子底下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手,趙清染只笑不語。
“清染啊,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正吃着飯,趙衡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趙清染拿着筷子的手情不自禁地頓了一下。
“不久。”替她回答的是紀惟言。
趙衡自然也看到了他們手上的戒指,他笑着開口道:“那就好。”
關於紀惟言,他以前是不認同的,畢竟不問緣由就把清染抓走,放在哪個父親身上,都覺得難以接受。
但如果是清染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他知道她的性子,認定的事不管怎麼說也阻止不了。
而且,聽說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紀惟言照顧着她,趙衡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他明白這個男人神祕莫測,不是一般人能夠抓住的,但如果他真的對清染好,而清染也喜歡的話,他阻止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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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起紀惟言問他關於她身上的毒,他的心情就不是一般的沉重。
所以,吃完飯後,趙衡向詢問紀惟言道:“可以和清染單獨聊一會麼”
“不行。”
沒有多做思考,幾乎是立刻紀惟言就拒絕了。
以她如今的情況,他根本就不能離開她半步。
趙清染知道他的想法,擡起頭衝趙衡笑了笑:“沒事,爸爸,惟言不是外人。”
她的話音剛落,紀惟言就朝她看了過來,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趙衡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沙發上,趙衡的神情很是凝重,他猶豫着,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怎樣開口。
“爸,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看出他的猶疑,趙清染不禁出聲了。
沉默了一會,趙衡終是把事情說出了口:“清染,我有件事,一直瞞着你。”
聽到這裏,趙清染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她微微笑了笑,輕聲開口道。
“您是要告訴我,我不是您的女兒麼”
趙衡一愣,似是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當初紀惟言問的時候,她應該是不知道的,怎麼現在
“是疏凝告訴我的。”趙清染向他解釋了一切。
“疏凝”趙衡明顯是一怔。
“其實之前,我也隱約察覺到了一些。”
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也無需再隱瞞下去。
趙清染如實敘述着:“當時以爲爸爸出事了,後面就回了一趟家,幫您整理書房的時候”
“你看到了”趙衡愣了愣。
趙清染點了點頭:“爸,那是什麼東西”
那條有着薔薇花的項鍊
見再也無法瞞下去了,趙衡嘆了一口氣,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你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此時聽爸爸承認,趙清染還是有一種心塞的感覺。
“那一年,我去苑國旅遊,在都城,倒黴的遇見了動亂。”
回憶起那一年的事情,趙衡只覺得彷彿清晰在眼前。
他當時第一次去苑國,就遇到了一場動亂,那個時候,苑國的首都,到處都是軍隊,行人匆匆,一片狼藉。
他和旅遊團早已失散,也不知道被人羣衝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是在一個荒僻的小巷子裏,看到了被遺棄在路邊的嬰兒。
小孩子包裹成了一團,兩只眼睛露在外面,小臉上還帶有未乾的淚痕,當時就讓他心有不忍。
走過去把孩子抱進了懷裏,趙衡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位狠心的父母,居然就這樣把這麼小的孩子丟到了路邊。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動亂,所以父母匆忙之間遺落了。
他本來想交給當地政府,好尋找親生父母,但因爲當時正處於混亂時期,苑國正進行着緊急的人羣疏散。
所以他才剛出巷子沒多久,就被前來的軍隊送往了離開的飛機上。
到後來,他回到f國,不是沒想到把孩子重新送回去,但因爲私心,還是把孩子給留下了。
當時的趙衡,已經結婚快四年了,卻還是沒有一個孩子。
妻子被診斷出失去了生育功能,他又不願意再娶,而能有孩子,又是他一直以來都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