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潯沒有功夫在這裏陪他演什麼父女情深,恩將仇報的戲碼,直接轉身上了樓。
回到家裏,關上門之後就疲憊的靠着門直接滑坐到地上。
幾只小傢伙圍着她轉,阮清潯打起精神走到陽臺往下看了眼,阮平申依舊還站在樓下,不知道她說自己跟霍安之已經分手了的話他到底信沒信,當然,如果這件事情真是有心人告訴他的,那麼即便是他信了,那人也應該還會有別的手段。
這人會是誰呢?
阮清潯面前閃過曲晚歌那張帶笑的臉,抿着脣沒出聲。
她在陽臺站了很久,四五月的天氣,倒是不怎麼冷了。
陽臺沒開燈,三只狗排排站着仰頭看她,她則看着樓下的阮平申,直到他離開,阮清潯整個人才像是從空氣稀缺的環境當中脫離了出來。
她並不喜歡自己這種心態,就好像一定要把一些明顯腐爛了的皮肉掩藏起來,但不管如何掩藏,衣服穿的再華麗,再厚重,也依舊能夠嗅得到腐爛的味道。
……
霍安之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阮清潯還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連他推門進來都沒醒。
怕自己吵到她,打算讓她再多休息一會兒,霍安之去了書房。
打開郵件,前幾天找的那個黑客已經把他所需要的資料全部找給了他,甚至還很友好的附贈給了他一份當年霍利軍跟洪爺不知道因什麼鬧掰而動手的視頻。
至於好心給他這視頻的原因,那黑客在文件末尾發了個禮貌的微笑表情,說是報恩。
這位黑客在黑客圈子裏還是非常有名的,但這有名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脾氣怪,所有找上他的人是不能隱瞞身份的,至於接不接活,看他心情。
雖然不知道自己跟這位黑客有什麼恩情可言,但這視頻對於霍安之來說確實是有不小用處的。
視頻有些模糊,並且是黑白的,畢竟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也不知道這黑客是從哪裏找來的。
霍安之沉着臉查看那份資料,當年霍利軍手底下的那個製藥集團所做的事情全都在上面了。
越看,霍安之的臉色沉得便越厲害,握着鼠標的指尖泛白。
全部看完之後,閉着眼睛平復了會兒心情,霍安之直接站起身來,把所有的資料和視頻全都拷貝到u盤裏出了門。
一直等坐到了車上,滿腔的衝動才稍稍消散了點,霍安之坐在車裏冷靜了良久,一整包煙抽完,徹底的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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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時候去找霍利軍無非是打草驚蛇,如果真的想要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一網打盡,他就應該理智的等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所有的證據充足到能夠直接把霍利軍送進去,再去找他。
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先不說他拿到這些證據的途徑法律上認不認可,即便是認可,怕是霍利軍也早有準備能夠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了吧。
煙霧繚繞,嗆紅了霍安之的眼睛。
父親和煦溫柔了一輩子,爲了霍家費盡心思,沒日沒夜千辛萬苦的把瀕臨破產的霍氏挽救回來,他的死可以是意外,但怎麼能是這些讓人心寒的陰謀算計呢?
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理由。
霍安之終究還是發動了車子,想要替那個八歲時失去父親,從此人生改天換地的小小少年要一個理由和真相,即便是這真相註定了會讓他感到悲憤。
霍氏的員工基本上都認識他,一路上沒人敢攔他,尤其是見他面色不好,更是沒人敢上來搭話。
直到他上了總裁專屬電梯,出了電梯遇到站在電梯口的霍平商,才被攔下來。
霍平商見到電梯裏出來的是他時稍稍有些驚訝,見他表情如此難看疑惑一瞬之後就直接拉住了他,“怎麼回事?”
霍安之沒說話,拂開他的手往霍利軍的辦公室裏走,霍平商連忙跟上,“霍總還在開會,到底怎麼回事,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沒有出聲,霍安之直接推開霍利軍的辦公室門,站在門口看了眼。
很豪華,霍利軍是個非常知道享受的人,不知道他在享受這些的時候,有沒有一絲一毫對那個死在陰謀算計之下的兄弟產生過愧疚呢?
霍平商依舊不知道他是爲什麼來的,以至於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了,“沒人告訴過你不經過別人同意隨意闖進別人辦公室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霍安之面無表情,坐到沙發上,“我在這等霍總出來,你有事直接去忙就行。”
“你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火氣,出什麼事了?”霍平商說着也要坐下來,表情稍稍的和緩了一些,看向他還纏着紗布的那只手,猜測道:“是醫院那邊出了什麼事情?難不成是醫鬧?”
他勾脣笑了下,“要不考慮一下直接來公司算了,這麼久了,當醫生還沒當膩呢?”
他自顧自地說了一通,結果霍安之壓根沒有理他的意思,最後霍平商站起身來輕笑着拍了拍手,“得,你願意在這等就在這等着吧,我還有事情就先去忙了。”
辦公室門被關上,霍安之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霍利軍才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
估計是已經有人提前跟他說了霍安之在辦公室等他,以至於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沒有半分驚訝。
回頭讓助理去端兩杯咖啡過來,笑呵呵的朝霍安之走過來,“這可是稀客,今兒怎麼想起到這裏來了?”
“我不能來?”
“那當然不是。”霍利軍這時候爺看出了霍安之的不對勁,擡頭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好?”
憑心而論,這些年霍利軍對霍安之其實並不錯,霍父去世之後霍母精神崩潰,霍安之當時又還是個孩子,所以霍父得葬禮是他籌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處理的。
霍安之至今還記得他當時摸着自己的頭告訴自己,“我跟你爸爸是親兄弟,是你的大伯,你爸爸沒了,但是我們的血脈始終是相連着的,在我心裏,你跟平商,在南都是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