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能不能重新開始,我說不能。”蔣黛朝她笑着搖頭,“阮阮,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他身上耗了,我也不想要跟他耗了,工作重要也好,我重要也好,我累了,就不想再繼續了。”
蔣黛自認爲自己還算是個比較果敢的人,結束了就是結束了,這種事情上她從來不會猶豫不決。
難過歸難過,但難過完了日子還是要繼續,這大概是家庭帶給她的底氣。
她伸手摸了摸阮清潯的肚子,“你要是不打算告訴霍安之也沒關係,我們兩個難不成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了?”
“你的愛全給他,我的愛也是,是個小姑娘我們就給她買漂漂亮亮的小裙子,讓她不用羨慕別人,是個臭小子我們就給他買小皮球,把他教成一個知道要愛護小姑娘的臭小子,怎麼樣?”
阮清潯鼻尖有些發酸。
在幾經思考,決定把孩子留下來之後,在飲食方面阮清潯就稍微的注意了些,平時閒着沒什麼事情,也會自己去買些新鮮的蔬菜回來自己做。
蔣黛時常揶揄她,說這懷了孕的人就是不一樣,身上充滿了一種母性的光芒。
阮清潯讓她滾蛋。
而韓楓也幾乎一手包攬下了所有和民宿有關的事情,她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帶着兩只狗到處遛一遛,順便曬一曬太陽。
高考結束,但成績還沒出來,陸碩想要考一個頂尖的警官學校,阮清潯知道他之所以一直對警察有執念,很大的可能是他父母的案子尚未告破的原因。
馮宴清還沒想好,但說要來阮清潯這邊散散心,順便跟她討論一下志願的事情。
阮清潯也沒阻攔,告訴兩人地址,讓兩人買了票之後和她說一聲。
天氣漸漸熱的有些讓人焦躁了,蔣黛不知道從哪裏給她弄了把很大的蒲扇來,讓她拿着扇,韓楓也給她們這邊送來了兩個風扇。
但風扇吹多了也不舒服,阮清潯更多的時候喜歡帶着兩只狗到後面的一個小空地上去坐一坐。
這地方有些偏,但空氣很好,加上空間大,兩只狗在這邊撒丫子跑。
阮清潯坐在地上看了會兒書,再擡頭時看到不遠處站着個穿着淺藍色襯衣,頭髮紮成三股辮盤在腦後的年輕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清水出芙蓉的一張臉,皮膚很白,眉眼裏似乎天生就含着些愁緒,盯着阮清潯看了一會兒,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阮清潯略微有些好奇,朝她走進了些便見她正在挖樹後面開着的一簇小黃花。
這花蔣黛窗臺上也有,是她的學生送來的。
阮清潯很友好的想要跟這女人交談兩句,打了聲招呼之後問道:“這個是什麼花?”
女人擡頭看她,並未回答,只沉默着又低下了頭。
糰子跟小黑蹦蹦跳跳的往這邊跑過來,女人擡頭看到兩只狗像是看到了很驚恐的東西,連剛挖出來的花都不要了,驚慌失措的就往前跑。
阮清潯嚇了一跳,連忙制止了高興的想要追上去的小黑,“小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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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叮咚叮咚的又響了幾聲,依舊是何晚澤那唉聲嘆氣的語氣,“阮老師,你真把我哥給甩了?他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了,你不要他了回頭他怎麼辦?”
“你就當行行好,你知道最近我哥可憐成什麼樣子嗎?每天也不知道去忙什麼,每晚回來都要到凌晨,不是爛醉如泥就是滿身鬱氣,我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
“還有,我得提前跟你說說一聲,過幾天我就要直接進戰隊訓練了,到時候就沒法給你通風報信匯報我表哥的情況了,唉,你們好自爲之吧。”
這小子整天說話就跟耍寶似的,阮清潯聽的有些好笑,但想到霍安之現在八成還在生着她的氣,這笑意又一瞬間散去。
她拿着地上被女人丟下的那簇小黃花回了宿舍,剛找了個小花盆種上,蔣黛就拎着只個頭很大的雞回來了,見她在擺弄小黃花,咧嘴笑了笑,“還挺有閒情雅緻,去後面挖的?”
“不是,我在後面看書,有個挺好看的女人在那裏挖這個,結果她好像有點害怕狗,見到糰子跟小黑之後嚇得連這個也沒拿,直接走了。”
“應該是林成俊的媽媽,是個三年級的小朋友,諾,窗臺上的那幾盆花都是他送來的。”
說着蔣黛嘆了口氣,“這對母子都不會說話。”
阮清潯啞然,怪不得她跟女人交流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大抵是那個女人的長相和氣質給阮清潯一種自帶傷春悲秋的感覺,莫名和這個小村莊有些不太符合,她沒忍住問了句,“她是這裏的人嗎?”
“應該是吧。”蔣黛也不是很清楚,“就上次我跟你講的那個買了小寶家三層樓房的那戶,就是她家,她不怎麼跟村子裏的人來往,加上林成俊也不會說話,所以她的事情我還真的知道的不多。”
不過蔣黛之前倒是聽村口那些聊天的婦女講過,好像說這個女人可憐。
至於爲什麼可憐,蔣黛沒好意思過多的問,也不好意思坐在一羣婦女堆裏和她們一起嗑瓜子,聊八卦,雖然她很想,但是到底是年輕,臉皮多多少少薄了點。
“我去把雞湯燉上,今天韓楓給我拿來了不少煲湯的東西,我的手藝終於可以回來了,我跟你說,今天這雞湯你一定得給我喝三碗。”
阮清潯一聽就覺得胃裏又開始油膩起來,“一碗不行嗎?”
“你說呢?”蔣黛冷笑一聲,“你知道這雞是怎麼來的嗎?是我厚着臉皮跟到學生家裏去買的,我親自挑選,親手抓的,你知道置身於味道無法形容的雞籠之中,被一羣慌不擇路亂竄的雞撲了一身雞毛,然後費盡力氣才抓到它是什麼感覺嗎?”
阮清潯:“……”
蔣黛:“至少三碗,少一碗都不行!”
得,看在這只雞死的如此壯烈的份上,阮清潯還是多吃點吧。
好在蔣黛這幾天還給她買了些酸酸澀澀的果乾,嚼在嘴裏能夠去除不少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