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月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了宋歡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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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就沉下了臉色，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怎麼張口就來？胡一陽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宋歡死死地盯着她，上前一步，“你敢說他做的事情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他是你的親舅舅，又是胡婉芝的親弟弟，他跟我無怨無仇，做那種事情難道不是你們指使的？”
“你說話要有證據！”
或許是因爲知道傅辰年會給自己撐腰，陳琦月聲音很大，“你又沒有親眼見過是我們指使他的，你憑什麼這麼說？”
宋歡的臉色很陰沉，一旁的胡婉芝連忙說道：“琦月，好了，她要誤會也是正常的，畢竟一陽是你的親舅舅，她說得也沒錯，懷疑到我們頭上也是理所應當的……”
說着，她也嘆了一口氣，看着宋歡，突然給她鞠了一個躬，鄭重其事地說道：“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管好我的弟弟，他做的這些事情，我一點都不知情，還因爲勸他不要這麼做，被他給打了一頓……”
宋歡冷眼看着她，“你被他打，跟我有什麼關係？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演出來的苦肉計？”
傅辰年突然冷聲喊了她的名字，“宋歡。”
他視線冰冷地看着她，“跟她道歉。”
宋歡憤怒地看着他。
又來了，又是這一句。
他無論什麼情況下，都只會不分青紅皁白地護着這對母女倆。
“我爲什麼要跟她道歉？那些資料我也都給你看了，你分明知道就是胡一陽在背後搞鬼，我難道不能夠給自己要個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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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給自己討個公道，但做這種事情的人是胡一陽，你不應該爲難她們兩個，她們也是受害者。”
傅辰年有些煩躁地扯了一下領口，宋歡這才看到他手心裏面的鮮血，隨着他的動作，染在了他的領帶上。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很快移開視線，不想去關心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既然己經查到了背後的幕後主使是胡一陽，懷疑她們母女兩個也是理所當然、情理之中，我現在就想讓她們給我一個說法。”
傅辰年突然就扼住宋歡的手腕，宋歡感覺到皮膚上一陣刺痛，“嘶”了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傅辰年這才鬆開手，冷冷地看着她，“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還要怎麼交代！”
宋歡有些崩潰地看着他，“我都己經把證據擺在你的眼前了，你還想要怎麼樣？我跟那個胡一陽無怨無仇，他爲什麼要找人偷拍我？又爲什麼要散播這些消息出去，除了她們兩個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傅辰年皺眉看着她，“你沒有證據，你也聽到了，胡一陽本來就是一個頑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就算是再壞的人，做事也有邏輯！”宋歡打斷了他，“如果他做這件事情沒有半點好處的話，他又爲什麼要針對我？”
傅辰年墨色的深眸沉沉地看着她。
良久，才有些沉冷地說道：“你對她們兩個的成見太深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只認爲，她太恨陳琦月母女，無論什麼情況，第一想到的就是她們在陷害她。
宋歡閉了閉眼，感覺到一陣無力感席捲了全身。
她突然覺得最累的不是昨天徹夜去尋找證據、也不是被所有人不相信的無力、更不是老爺子指着她的鼻子讓她以後都不要再來看宋書言的無助——
而是現在，她就站在傅辰年的面前，把證據擺給他看：
他還是會爲了偏袒那對母女，而選擇站在她的對立面。
好像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是這樣。
她一首都是輸的那一方。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相信的，全部都是虛假的，你會怎麼做？”
她突然有些疲倦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眼裏面帶着笑，卻沒有一絲笑意，讓人看得有些絕望。
傅辰年那雙漆黑的眼睛就這麼注視着她，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看穿。
可宋歡早就己經把自己攤開在他的眼前，她所有的想法和心思全部都不掩藏——
只是他從來不相信罷了。
一旁的陳琦月忍不住扯了一下傅辰年的手，關心道：“辰年哥哥，算了，我們不要跟這種人解釋了，她是不會懂得，你的手才最重要……”
宋歡垂眸，掃了一下他掌心裏面的鮮血。
這才看到他的手裏紮了無數根刺，冷笑了一聲，“這又是來哪一齣？”
陳琦月瞪着眼睛看着她，“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辰年哥哥都受傷了，你沒看到嗎？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宋歡從鼻子裏面哼出一聲，將頭扭到另一側，嘴裏面淡淡吐出兩個字，“活該。”
她這句話，讓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冷了好幾個度。
傅辰年視線沉沉地落在她的臉上，彷彿要將她的臉看出一個洞來。
過了很久，他才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們先走。”
這句話是說給胡婉芝跟陳琦月聽的。
但陳琦月不願意，“辰年哥哥，還是讓我給你處理吧，你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傅辰年收回手，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壓，“這裏沒你的事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頓了一會，他又對胡婉芝道：“還是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如果您不舒服的話，我讓家庭醫生過來，事關您的身體，還是要上心一點。”
胡婉芝也看得出來，傅辰年跟宋歡現在需要空間，點了點頭，“那我跟琦月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
臨走之前，她還忍不住看了傅辰年一眼，勸他道：“我能夠明白宋小姐的心思，畢竟一陽他是我們的親人，沒有管好他，也是我的錯，她如果有什麼氣想向我撒的話，我也無怨無悔。”
她還沒有說完，傅辰年就打斷了她，“這件事跟您沒有關係，而是胡一陽自己的問題，您不用再管。”
宋歡聽到他這麼說，猛地看向他，眼裏面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是她的親弟弟！”
傅辰年皺眉看向她，什麼都沒說，讓助理先把胡婉芝母女倆帶走。
隨即關上門，冷眼看着她，“你鬧夠了沒有？”
“鬧？”
宋歡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字眼，“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你眼前，你說我在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