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威脅

發佈時間: 2025-01-13 23:4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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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得主君的寵愛,妾終歸是妾。

春桃恍然明白這個道理,不由心中升起一股難受。

冬日肅肅,上午的日頭映照在殘雪上,心也跟着沉寂了起來。

春桃扶着四月在青石路上走,好奇的問道:“姑娘說大太太叫姑娘去做什麼?”

四月的目光停留在路旁枯黃的雜草上,輕輕道:“去了就知道了。”

春桃沒在說話,默默陪着四月往前走。

主屋外的丫頭見到四月過來,就連忙笑道:“姨娘來了,我家太太等着的,快些進去吧。”

往常來門口的丫頭也沒見笑過,四月默默抿了脣,隨即笑了下:“好。”

簾子被丫頭挑起來,四月臉上掛着淡笑走了進去,徐若芷正坐在主位上,見了四月,臉上就掛上疏遠的笑意:“魏妹妹來了,坐吧。”

四月給徐若芷行了禮數才過去位置上坐着,剛一坐下徐若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今天貿然叫妹妹過來說話,妹妹不會怪我吧。”

四月連忙坐直身子搖頭道:“太太找我說話求之不得的,怎敢怪太太。”

徐若芷就笑了笑,手上撫着一只白貓,眼神卻瞥在四月的身上:“前不久顧府梨花園逃出去一個奴婢,那奴婢逃到碼頭上卻被劫去了花船上。”

“本不過就是一樁小事,可夫君卻要徹查下去,這後頭也牽扯到了我的孃家人,魏姨娘說,這件事我應該怎麼辦?”

四月聽的心驚,看着徐若芷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今日故意叫她來這裏,不就是知道那個奴婢就是她麼。

徐若芷說牽扯到了她的孃家人,那她那日的事情,就是她孃家人做的麼。

將手中的手爐握緊了些,四月輕聲道:“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只能看大公子怎麼做。”

徐若芷的笑容卻忽然變冷:“這些天夫君都宿在你那,難不成夫君沒同你提起過這件事麼。”

顧容珩很少與四月說起他在外頭的事情,她雖然他提過要查下去,但後頭卻再沒提起過,她甚至以爲這件事早已不了了之了。

但就算提了,四月此刻也不會承認。

她搖搖頭:“我沒聽大公子提過。”

徐若芷忽的嘖嘖兩聲,臉上的笑意也隱了下去,冷笑道:“我與你做戲幾句,你倒真跟我唱戲來了。”

看着四月有些蒼白的臉色,徐若芷冷冷眯着眼。

要不是昨天天大夫人和她說話時提起,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二哥被夫君送去了大理寺。

她昨夜讓人在大門口等着,夫君卻依舊沒來。

徐若芷昨夜恨了一夜,就睜着眼到了天亮,不明白夫君爲何要這樣對自己。

徐若芷笑了笑,又冷冷道:“你難道真以爲我不知道那日那個奴婢是你?要不是你在背後煽風點火,夫君會花這麼大心思徹查這件小事?”

徐若芷說毀掉一個女子的名節是小事,那什麼才是大事呢。

四月有些明白徐若芷叫她來的目的了。

四月還是低眉順目的對徐若芷恭敬道:“這件事情大公子從來沒有對我提過,我的確不知道。”

“我也沒聽說過這件事。”

徐若芷便靠在椅子上,臉色又放鬆下來看向四月:“魏妹妹,只要我還在一天,我就是顧家明媒正娶的兒媳。”

“而你永遠都只是個妾室,這往後的日子還長着,你要想在後宅裏過得安穩,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

四月沉默,隔了一會兒才對着徐若芷問道:“那日太太的孃家人,爲何要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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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故意毀壞她的名節,現在又要來要她去求情麼。

只是大公子那處豈是能讓她三言兩語說動的,她也高看她了。

徐若芷一頓,看着四月那張溫婉的臉就一陣厭煩,她拉下身份叫她一聲妹妹,對方倒真將兩人當成姐妹了,竟給了她臺階還不往下,倒反問起她來。

要不是二哥要被關去大理寺裏,她才不願同她多費口舌。

家裏人知道她在顧府的委屈,那日二哥也是臨時起意。

她二哥天高地厚沒顧後果,這才出了這等事。

只是她竟是現在才知道,家裏人也不知爲何不來信告訴她。

昨日裏她去求大夫人,當時夫君也在的,竟然半點情面也不留,絲毫轉圜餘地也沒有。

她又有什麼法子呢,夫君連着都不來看她,叫人去玉清院叫人,長林就守在院門口,連院子都不讓進。

這要不是夫君的授意,長林有那膽子麼。

她甚至不知道夫君爲什麼忽然對她那樣冷淡。

之前再生疏,好歹也要留一日在院子,就算是呆在書房也好,這幾日連她院子都不曾跨進來。

本來那跟着一起綁人的兩個家中護衛死了就死了,可她二哥若是進了大理寺,往後這事說起來也是丟徐家臉面。

眉頭微微一皺,徐若芷淡淡道:“那日我二哥認錯了人,說到底也是一場誤會。”

她有些微冷的眸子轉向四月:“只要你去夫君面前說這是場誤會,這件事便過去了。”

“魏妹妹,我瞧你是聰明的,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四月沒去看徐若芷逼人的目光,只在心中想着這件事到底該如何做,

但目前在璟瑄居里與徐若芷鬧翻了自然不好,她也只能先點頭再回去看顧容珩的意思。

徐若芷的話也沒有錯,往後日子還長,她在她手底下的確沒那麼好過。

微微點點頭,四月輕聲道:“我知道的。”

徐若芷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撫着懷裏的白貓對着四月道:“往後你也多來我院子坐坐,算起來我也比你大不了兩歲,我們都是伺候大公子的,你我更該親近些才是。”

四月就連忙又應着是。

從璟瑄居出來,四月看着手上被徐若芷強送過來的簪子出神。

春桃在一旁輕聲道:“我才不信徐家人是認錯人了呢,不然上次大夫人怎麼會讓姑娘去正院?”

四月苦笑了下:“這些不過是場面話,大太太自然不會在我的面前承認是故意綁的我,我也更不可能去捅破它。”

春桃扶着四月,又低聲問:“那姑娘真要去向大公子求情麼?”

四月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的滿樹梅花,不由伸出手摘了一朵,殷紅花瓣在指尖盛開,散着淡淡梅花冷香。

眉目間攏着一絲愁緒,四月注視着手上的梅花細聲問:“你說我該求情麼。”

她話才剛落,春桃就道:“要是奴婢的話,我才不去求情呢。”

“那徐家人明顯就是故意的,幸好姑娘什麼事都沒有,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就算她孃家人出了什麼事,那也是罪有應得。”

四月將手上的簪子握在眼前輕輕道:“剛才大太太的話你還沒聽明白麼,我若是不替她說話,她就該爲難我了。”

“她又送了我這個,我自然不想收的,她強塞給我,讓我不得不幫她去說。”

“再說這件事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還要看大公子怎麼說……”

春桃卻道:“是她自己送姑娘簪子的,姑娘又沒說一定要去大公子面前求情,只要姑娘不主動去招惹她,她又怎麼來爲難姑娘?”

四月呵出口白氣無奈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我的身份本就任人宰割,得罪了大太太,你覺得我又能好過到哪裏去。”

“上次剋扣些東西倒算好的,若是給你隨便安個罪名,大夫人那自然是不信我的,到時候爭辯的機會都沒雨,趕出去已算下場好的。”

她又看向遠處梅林:“我還不知道大公子究竟對徐家做了什麼,他也不曾對我提起過,等我問過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