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茹茹有些爲難,楚縣令道:“聽聞李氏蓋了作坊,能將發芽的麥子變成麥芽糖。
本官想去看看,若是能將這法子推廣下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楚縣令終於想起了兒子說過的話,李氏有救災的法子。
藉着考察作坊的名頭,李茹茹定不會再阻攔自己。
果然,李茹茹笑着答應道:“既然這樣,那縣令大人您請。”
白員外也跟着要去看看女兒生活過的地方,順便感謝感謝李茹茹。
一行人出了牢房,坐上馬車浩浩蕩蕩的來到李茹茹家。
“縣令大人還沒吃午飯吧?要不……”李茹茹想請縣令大人吃飯,又怕人家看不上自家的粗茶淡飯。
“好!”楚縣令沒少吃李茹茹做的飯,那味道真是美極了。
見他迫不及待的答應,沈闊也來了興趣:“能算我一個嗎?我也沒吃飯!”
方行之不滿道:“你沒吃飯,回家吃去,就你事多。”
這麼多人大嘴一張就要吃飯,李茹茹得忙多久啊。
方行之心裏心疼,行動也沒落下,“阿茹,我幫你一起做飯。”
在這麼多人面前,叫的這麼親切,李茹茹面色尷尬道:“額,你要不陪大家說說話吧,竈房不用你幫忙。”
“怎麼能不用呢,我給你扒蒜。”
“真不用你,現在有丫鬟。”楚休迎了上來,指了指身後站着的四個丫鬟。
丫鬟是前兩天買好的,之前住在呂達家,今天才送回來。
“娘,娘,你終於回來了!”茵茵歡快跑來撲進李茹茹懷裏。
她仰頭問:“娘,縣太爺抓到壞人了嗎?”
茵茵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娘是被冤枉的。
現在能回家,一定是縣太爺抓到真正的壞人了。
李茹茹指了指楚縣令道:“是的,他就是縣令大人。”
茵茵撒開李茹茹的手,盯着楚縣令看了一會兒道:“你怎麼跟普通人長的一樣。”
她沒見過縣令,只見過戲子扮的縣令。
黑黑的臉,長長的鬍子,生的潦草又難看。
“哈哈哈,這孩子真可愛。”楚縣令笑得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
“見過縣令大人。”聶天磊上前恭敬行了一禮。
白露對白員外道:“這位就是聶大夫。”
白員外仔細打量着聶天磊,轉身對女兒小聲道:“這個年輕後生看着不錯。”
白露看了看站在人羣后面,低着頭沒說話的蕭一山,尷尬笑道:“呵呵呵,是挺不錯的。”
方行之拉着聶天磊給他介紹道:“這位是白員外,那個是我的一個學生,叫沈闊。”
幾人都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頓了頓,方行之拍了拍聶天磊的肩膀道:“這兩天辛苦你了,做的不錯。”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要不是聶天磊穩住了局面,今天作坊怕是很難正常開工。
四個丫鬟被帶入竈房幫忙,屋子裏的男人們也都自覺進了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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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茹和三個女兒倒是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一邊聊天一邊嗑瓜子。
白露拉着李茹茹嘰嘰喳喳說了半天,一扭頭忽然發現三個男人正盯着他們看。
楚縣令、白員外、沈闊都沒見過這種男人做飯,女人瀟灑的人家。
而在李茹茹,這一切好像又很自然。
“那個,你們聊。”楚縣令想跟兒子好好聊一聊,解開誤會,便去竈房找楚休。
沈闊也跑去找方行之。
只有白員外坐在白露身邊,笑眯眯的看着女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他心裏甚至有點慶幸,還好女兒不用去竈房幹活,不然他得去那找女兒。
男人們都在竈房忙活,他去了不得也跟着做飯麼。
在白員外看來,做飯這事就是女子該乾的,跟他一個大男人無關。
竈房裏的男人們分工明確,扒蒜的,洗菜的,切菜的,燒鍋的,一切都忙的忙碌又井井有條。
今天掌勺的是楚休,他跟着李茹茹耳濡目染也學會了做簡單的菜。
他繫着圍牆,一手拿着鏟子,一手將土豆絲倒入鍋裏,不斷翻炒。
楚縣令走進竈房剛好看到這一幕,驚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你……你居然會炒菜?”
楚休正忙着沒空搭理他,淡淡道:“這很難嗎?”
見爹站着沒動,他沒好氣道:“你也別閒着,去院子裏拔點蔥過來。”
楚縣令知道自己抓了李茹茹,兒子心裏記着仇,便殷勤的想幫忙。
他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看着那綠油油的菜地,卻不知道哪個是小蔥。
最後他扒了一些韭菜回來,“是這個嗎?”
蕭一山接過他手裏的韭菜,又默默放在一旁道:“還是我去吧。”
很快,蕭一山便帶着小蔥回來,麻利的洗乾淨切成段,撒進鍋裏。
楚休飛快翻炒幾下,聶天磊隨手將一個粉色雕花碟子放在他手邊。
三人配合默契,一看平時就沒少幹這些活。
熱氣騰騰的土豆絲出鍋了,楚縣令看的目瞪口呆。
沈闊被安排扒蒜,他一會兒用刀子,一會兒用牙齒咬,搞了半天才扒出兩個蒜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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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好意思道:“這……這蒜還挺難扒的。”
四個丫鬟沒事幹,只在旁邊打下手,聽到沈闊的話偷偷笑出了聲。
楚休的第二道菜也出鍋了,燙好的蓮藕片過了涼水淋上醋,放上白糖和鹽,再撒上一點蔥花和香油,看起來又翠又嫩。
見幾個丫鬟閒着,他道:“你們幾個教教這兩個笨蛋。”
楚縣令和沈知府被叫笨蛋,非但沒生氣,還認真學起來。
一個丫鬟道:“這扒蒜要用指甲,這樣一扣,再一扣就好了。”
沈闊學得認真,很快就扒好了幾瓣蒜。
他看着手裏白白嫩嫩的蒜,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嘿嘿,他今天學會扒蒜了,他敢打賭沒人比他學的快。
院子裏另一個丫鬟正在教楚縣令認菜:“這種中間空芯的是小蔥,葉子肥厚扁平的叫韭菜,那邊那個是蒜苗……”
楚縣令認真記在心裏,方行之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扛着一大塊豬肉走進來。
豬是村裏陳屠戶剛殺的,還沒處理,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血。
沈闊趕忙迎了上來,“師傅,讓我來吧,你怎麼能做這些呢。”
他記得師傅最愛乾淨,見不得這些油污和血漬。
楚縣令見沈知府居然管一個小老頭叫師傅,不由試探的問:“敢問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