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染冷笑一聲,什麼都沒說,神情卻無比的冷。
已經過煩了這種生活,比起亞汀,紀商更讓趙清染困擾。
對於亞汀,她還是有所把握的,而紀商,她卻是一點也捉摸不透,更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城堡的守衛異常的多,想要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處豪華的酒店內,正低調地舉行着一場慈善晚會。
來這裏的都是列瑟蒂國的上流人士,他們都有着顯赫的身世,家族背景格外深厚。
廳堂內的燈光朦朧而又迷離,來人大多都身着正裝,他們低聲交談着,行爲舉止無不高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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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這是一場,貴族與貴族間的酒會。
“爲什麼帶我來這裏”
壓抑的氣息迎面而來,趙清染身着一身大紅色的禮服裙,相比起在場女士的妝容精緻,她美麗的小臉上卻是脂粉未施。
因爲懷孕了的緣故,趙清染並未化妝,但即使如此,周身的氣質也是旁人遠不能比的。
紀商就站在她身邊,純黑的西裝讓他的面容愈加的沉穩,他身上自有一種年輕人沒有的成熟氣質,眸子深邃的遠遠看不到底。
“小姑娘,臉別繃着。”
他深醇的嗓音在這迷離的環境下更是低沉,身爲前任總統,在座的沒有人不認識,所以只是剛出現,所有人就都噤聲了。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話,氣氛也變得更加壓抑了。
看見趙清染的目光落在人羣裏,不知道在找尋什麼,紀商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柏宜斯從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趙清染沒說話,冷冷的瞥過了頭。
對於這種慈善酒會,紀商也很少出席,所以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這位前任總統,突然前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趙清染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神情間滿是不耐。
不知道紀商到底是什麼意思,讓人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紅色,一如那天她在海邊穿的顏色,火熱而又顯眼。
“該不會是,你那位清意喜歡穿紅色吧”
她的聲音略帶嘲諷,如今對於紀商,已經全無禮貌可言。
朦朧的燈光下,紀商看着女人乾淨的臉,也不遮掩什麼,語氣低沉,又帶着幾分說不清的味道。
“你叫清染”
簡直無法理解他這種行爲,趙清染也受不了他把自己當成別人來對待,這種璦昧不清的態度,着實讓她憤怒不已。
“我是您兒子的女朋友,您這樣,不覺得有違倫常麼”
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紀惟言
“女朋友”
紀商的聲音淡淡的,一如他這個人,把所有情緒都隱藏的很深。
他低低笑了幾聲,神情異常的平淡。
“我有承認過麼”
趙清染忍住怒氣,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也懶得和他爭論下去,畢竟醫生都說了,懷孕期間,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情愉悅。
沒必要爲了紀商,讓自己的情緒起伏不定。
她就那樣站在廳堂的一個角落,昏暗的燈光照耀在她臉上,越發襯得她面容精緻,氣質清冷。
紀商靜靜地看着她,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很多年前初見的畫面。
同樣的場景,同樣倔強的臉,時光彷彿在一瞬間倒流至多年前,他的目光也漸漸迷離了起來。
看到他這樣的目光,趙清染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爲什麼要突然帶自己來這裏。
又是和那個清意有關吧
整個過程,沒有人敢上前,甚至一眼也不敢往這邊瞥,畢竟大多數人,面對紀商,還是畏懼和敬重居多。
趙清染看着他已經拿起了酒杯,怕又發生上次的事,立刻就出聲了。
“我去趟衛生間。”
紀商沒說話,輕輕搖晃着手裏的酒杯,趙清染從他身邊走開,立刻就有他的手下跟在身後。
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趙清染心急,在衛生間裏看到一位正在補妝的女士,連忙就上前了。
“抱歉,可不可以藉手機給我打一個電話我手機忘拿了。”
那些人就算再怎麼守着她,也不可能跟進衛生間來。
女人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氣質高貴,想着能來這裏的都是權威人士,微笑着把手機遞給了她。
“謝謝。”
趙清染接過手機,幾下就撥通了一串熟記於心的號碼,手機裏傳來正在接通的聲音,她的心也劇烈地跳動着。
只是還沒打出去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紀商意味不明的聲音隨即就響了起來。
“小姑娘
,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借她手機的女士聽出紀商的聲音,也是一臉的惶恐,連忙就把手機給拿了回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趙清染幾眼,便匆匆出去了,生怕此事牽連到自己。
趙清染只能從衛生間出來,一出門看到的就是紀商神情不定的臉,她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紀商什麼也沒做,就是帶着她靜靜地坐着,趙清染越發肯定起來,他就是故意帶自己來這裏的。
沒準當初,他和清意就是在這個酒店,並且相同場景下認識的。
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緬懷嗎
從始至終,紀商就是鎮定自如地喝着酒,她被迫待着,都快成雕塑了。
突然,趙清染彎下了腰,手也緊緊捂住了肚子,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肚子疼”
紀商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趙清染沒有說話,只是死咬着嘴脣,臉色也漸漸蒼白了起來。
見她真的痛的難受,紀商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抱起了她。
酒店旁邊就是醫院,紀商大步邁出去,神情雖然還是異常鎮定的,但腳步的匆忙卻泄露了他此時的緊張。
趙清染肚子裏懷着的,是柏氏家族的血脈。
僅僅是這一點,孩子就不容有事。
一衆人都跟着紀商離開,之前借給趙清染手機的女士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還沒緩過神來,放在包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一串陌生的號碼,女人拿起來接通,疑惑出聲:“喂”
醫院裏,趙清染已經被送進了vip至尊病房,一大批權威婦產科醫生都聚集在裏面,只爲給她一個人檢查。
門外的走廊上,紀商低着頭坐在休息椅上,走廊上昏暗的燈光讓他身上的成熟氣質更顯。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出來,紀商的臉上沒有半分不耐煩,眸子裏倒映着不知名的情緒。
片刻,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有醫生從裏面跑了出來,神情緊張而又驚慌。
“紀,紀先生,那位小姐不見了”
紀商的眸子瞬間一深。
他聞言立刻走了進去,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許多醫生正用一臉等待宣判死刑的表情望着他,每個人的雙腿幾乎都快站不穩了。
“剛才那位小姐,我們剛替她檢查完,她就說要上廁所,我們在外面等了一會,見還是沒有人出來,才發現她是從廁所的窗臺跳下去了”
紀商眯了眯眸子,在醫生的帶領下來到衛生間,看到窗戶已經大開,下面是一片廣闊的草坪,有病人正在草坪上散着步。
病房在六樓,因爲前面一座樓的樓頂處正好建了一個小型的露天花草養殖區,從廁所的窗戶跳下去,正好可以跳到前面那座樓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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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樓層高度差不了多少,所以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派人給我守着”
紀商從容地吩咐手下的人,不讓他們放過醫院的每一處角落。
醫院的一處垃圾清理場內,一個女人穿着最普通,甚至有些髒的清潔服,正把一桶桶垃圾往垃圾車上倒。
“姑娘別怕,垃圾車一向是往醫院最偏僻的後門出去的,你也別太害怕,那些人抓不到你的”
清潔工阿姨看着正幫自己做着垃圾清理工作的女人,微笑着開口安慰。
趙清染的頭髮凌亂,臉上也已經沾染了很多污漬,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不仔細看的話,絕對看不出本來的五官。
她故意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些灰,再加上清理了幾桶垃圾,身上早就有一種難聞的味道。
“阿姨,真的謝謝您,如果我成功逃出去了,一定會回來感謝您的”
待在酒店簡直太無聊,而且因爲酒會上都是身份尊貴的人,裏裏外外的保鏢也異常的多。紀商又一直坐在她身邊,她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而之前來的時候瞥到了一眼,所以知道酒店附近就是醫院,她故意裝作肚子痛,讓他帶着自己離開酒店。
在病房裏,藉着上廁所,觀察了一下地形,自然而然地發現了下面的天台。
天台就是前一座樓的樓頂,不算太高,她咬咬牙,便直接跳了下去。
跳下去後肚子有些輕微的疼痛,她摸着肚子,神情愧疚無比。
寶寶,爲了自由,趕快回到你爸爸身邊,媽媽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好在沒什麼大問題,一路堅持着跑到了另一棟樓,然後遇到了正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
告訴阿姨自己被人囚禁了許久,終於找到機會離開,清潔阿姨也很熱心地答應提供幫助。
此時,紀商應該已經派人到處找尋她了,她必須趕快離開。
垃圾裝完後,趙清染跟着清潔阿姨一起坐上了車,看着車子漸漸離開,她眼裏流露了出幾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