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京城大概兩個時辰,終於看見了一座城池。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城,四周環山繞水,山水秀麗,綠樹成蔭,城牆高聳。楚晚湘心想,這就是西戎的國都了吧,比起西梁來,它似乎要繁華富庶許多。楚晚湘收回視線,看向旁邊,只見一支騎兵迎面而來,楚晚湘定睛一看,原來是秦國驃騎將軍秦恆率領的援軍。楚晚湘認識秦恆,秦恆也認識她,遠遠就勒停了馬。
秦恆下了馬,抱拳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楚晚湘點頭,命轎輦落地:“免禮。將軍,我奉父皇之名,特意來送將軍一程。”
“陛下如此恩德,末將受寵若驚,愧不敢當。”秦恆道。
“這是陛下對秦國忠勇有加,不畏艱險、不懼困苦,堅持抗擊西戎的報答。”楚晚湘道,“今日我們要出征了,還要麻煩將軍照顧西戎使者。”
“太子放心,本將軍一定護衛西戎使臣周全。”秦恆拍胸脯保證。
“那我們便告辭了。”楚晚湘微笑道,“將軍珍重。”
“告辭。”秦恆道。
秦恆帶着騎兵走了。楚晚湘吩咐轎輦起航,緩緩駛向西戎使團駐紮的營寨。
楚漠寒一夜未眠,天亮時才閤眼眯了會兒,醒來時已經快午時了。
他洗漱完畢,換了衣裳,正準備用膳。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來稟報:“報,啓稟將軍,北疆傳來捷報,燕王攻破東陵國都,斬獲頗豐。”
楚漠寒眉梢一動:“哦?”
“據探子來報,燕王此次大獲全勝,殲滅了敵軍二十餘萬人。”士兵激動道,“將軍威武!”
楚漠寒嘴角微彎,露出一絲欣喜。
“將軍,我們何時出發?”士兵興致勃勃地問。
“今日先休整,明日拔營出發。”楚漠寒沉銀片刻道,“你先去通知各軍將帥,按計劃行事。”
“屬下遵命。”
傍晚,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中天,銀輝灑遍大地。
楚漠寒正要歇息,突然聽聞敲門聲響起。他皺了皺眉頭,問:“什麼事?”
“稟報將軍,太子求見。”
楚漠寒蹙眉:“她來幹什麼?讓她滾!”
“太子說,您要是不肯見她,她就跪在外面,死活都不肯起來。”士兵小心翼翼地道。
“……”楚漠寒深吸口氣,“讓她等着。”
“是!”士兵鬆了口氣,連忙去傳令。
楚晚湘等啊等,等得昏昏欲睡。她忽然想起了楚漠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趕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天還是黑的。
楚晚湘打了個呵欠,起身去沐浴。
沐浴完畢,楚晚湘穿戴好衣服,來到院子裏。她坐在亭子裏等,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看見楚漠寒走了過來,臉色陰沉,步伐凌厲。
楚晚湘起身,看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她伸手握住了他冰涼的手掌:“阿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你來找我做什麼?”楚漠寒甩開她的手。
“我擔心你嘛。”楚晚湘撒嬌似的拉住他,“再說了,你昨晚一宿沒睡,今天又一直奔波,我不來看看你,你不得累壞了?”
楚漠寒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別人擔心。”
“那好吧,你不喜歡我來陪你,我回去就是了。”楚晚湘嘟囔了一句,慢吞吞地走了。
楚漠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
楚晚湘剛走出幾丈遠,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她擡頭一瞧,見楚漠寒策馬疾馳,轉眼便到了自己面前。楚漠寒一拉繮繩,胯|下寶駒長嘶一聲,猛地剎住了腳步,濺起一溜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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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灰。她抹掉臉上的泥土,看向楚漠寒,卻見他目光復雜地看着自己,像是不忍責怪她,卻又忍不住生氣。
楚漠寒翻身下馬,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來做什麼?”
“我不能來嗎?”楚晚湘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想見到我,我偏要來。”
楚漠寒怒道:“誰說我不想見你,你……”
“你想見我?”楚晚湘挑了挑眉,“那你叫我啊。”
楚漠寒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負的就是你。”楚晚湘仰着臉道,“我可是太子,你是臣子,你敢拿我怎麼辦?”
楚漠寒冷笑一聲:“既然你要作死,我便成全你!”
“你想做什麼?”楚晚湘瞪大了眼睛,“你可不要亂來!”
“你猜。”楚漠寒湊近她耳畔,吐氣如蘭,“晚晚,你最近瘦了,多吃點飯。”
他語氣溫柔,彷彿兩人真是相親相愛的夫妻,然而楚晚湘聽在耳朵裏,卻毛骨悚然。
“楚漠寒!你這個瘋子!你想殺了我嗎?”楚晚湘尖叫一聲,掙脫了楚漠寒的鉗制,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楚漠寒。
“你是太子,我不敢。”楚漠寒勾了勾脣角,“但我可以打傷你。”
“你——”楚晚湘臉色煞白。
“太子,請回吧。”楚漠寒淡淡地說。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你不許趕我走!”楚晚湘鼓足了勇氣,盯着楚漠寒的眼睛道,“你不許趕我走,否則我就哭給你看。”
“隨便你。”楚漠寒冷冷地瞥她一眼,“你要留下來,就進屋去睡覺。”
“好呀!”楚晚湘高興極了,跟着楚漠寒走進屋內,她四處打量了一番,“你平時都住這間嗎?”
楚漠寒不置可否,徑直躺到牀上,閉目養神。
楚晚湘走過去,挨着他躺下,把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膀上:“阿寒,你真好。”
楚漠寒無奈嘆息:“太子妃,孤與你非親非故,你不必對孤獻殷勤,也不必這般黏着孤。”
“你是我夫君,我當然要粘着你。”楚晚湘理所當然地說。
楚漠寒頓了頓,側過身體望着她,眸子漆黑幽亮,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太子妃,孤再次鄭重地告訴你,孤並非你的夫婿,請你不要胡亂稱呼孤,孤不喜歡聽。”
楚晚湘愣了一下,委屈地撅起嘴巴:“那我該怎麼叫你?”
“你可以叫孤名字。”楚漠寒說,“或者叫我寒哥哥。”
楚晚湘撇撇嘴,不滿道:“我才不要。”
楚漠寒定定地看着她,緩緩吐出三個字:“你想如何喚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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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眨眨眼,俏皮道:“不如我喊你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