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寒看着鏡中的她，目露驚豔之色。
“看夠了沒？”楚晚湘淡淡地睨他一眼，伸手整理頭髮，“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睛！”
楚漠寒忍俊不禁。
“陛下笑甚？”
“朕笑你。”楚漠寒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看着她，“朕笑皇后今夜特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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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瞪他一眼，“你今晚怎麼怪怪的？”
“哪裏怪了？”
楚晚湘想了想，“你平時都沒這麼誇過我，難不成是吃錯藥了？”
“皇后這麼聰慧美麗，當然值得誇獎。”
“貧嘴。”楚晚湘嗔了他一眼。
“朕沒有貧嘴，朕說的是實話。”楚漠寒握住她的手，放到脣邊吻了一下，“今晚你陪朕用膳好嗎？朕有許久沒和你一起用膳了。”
楚晚湘聞言，怔忪良久。
自從登基之後，他每晚都是宿在鳳鸞宮，除了初一、十五去太后那裏坐坐，剩餘的時間都在勤政殿批閱奏摺。
楚晚湘心裏有些酸澀，卻仍舊強顏歡笑：“陛下，臣妾怕影響陛下處理政務。”
“無礙。”楚漠寒牽着她往外走，“皇后身體不舒服，朕不放心讓你獨守空閨，朕要親自照顧你。”
楚晚湘聽罷，心裏甜蜜又感動，不自覺地靠近了他一些。
“陛下，臣妾真的沒什麼事，你不必擔憂。”楚晚湘拉了拉楚漠寒的袖子，“況且，臣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許胡鬧。”楚漠寒堅持，“朕既然說要親自照顧你，便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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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好吧。”楚晚湘妥協。
“這才乖。”楚漠寒揉揉她的腦袋，“皇后最近總是病着，朕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楚晚湘心裏微暖：“那……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爲了國家大事操勞，要多注意身體。”
“好。”
“還有啊，“楚晚湘擡眸瞅他一眼，“不管你是否寵幸妃嬪，你都不準碰我，不然我不高興了，就會生氣。”
楚漠寒微訝：“朕何曾碰過你？”
“我知道，可你身爲帝王，三宮六院是必須的。”楚晚湘咬牙切齒，“你不能只寵幸我一個。”
“那皇后呢？”楚漠寒挑眉，“朕可沒忘記，皇后是朕的貴妃。”
“我是你的皇后，但你可以選擇不寵幸我。”楚晚湘哼了聲，“這世上比我好看的女人有的是，你可以納她們爲妃。”
楚漠寒搖頭：“這輩子都不可能，除了你，朕誰都不想要。”
楚晚湘撇嘴：“我不相信你，你也不相信我。”
“愛信不信。”楚漠寒道，“朕給你解釋過無數次，你偏不信，朕也懶得解釋。”
楚晚湘輕嗤：“你的解釋我一句也不信。你說你愛我，我信了，你還是要娶妃，我依然不信，你繼續騙我。”
楚漠寒默然不語。
楚晚湘看着他，心裏堵得慌。他是君王，他想要納妃，這是他的權利。但是她就是不爽，心裏悶悶的。
“你是不是在怪我？”楚漠寒忽然問，嗓音低沉沙啞。
楚晚湘愣了愣，隨即笑了笑：“沒有。”
“皇后。”楚漠寒緊盯着她的雙眸，“你在怪我。”
楚晚湘抿了抿脣，垂眸道：“是。”
“因爲你覺得朕對你不夠好，所以在怨恨朕。”
楚晚湘沉默不語。
“你怨朕？”楚漠寒皺眉，心痛至極，“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怨朕？你說，朕改還不行嗎？”
楚晚湘擡頭看他，緩緩地說：“我怨你，因爲我們不能有孩子。”
她的話令楚漠寒心臟彷彿驟然停跳一秒。
“朕說過，我們不急，朕還年輕，不着急要孩子。”楚漠寒安慰她。
“我不需要別的女人替代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也不需要你只寵愛我一個，你明白嗎？”楚晚湘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決絕而冰冷。
楚漠寒怔怔地望着她：“皇后，你……”
“陛下不願意嗎？”
楚漠寒臉色變幻，終於狠下心腸說：“皇后，朕不希望因爲朕的原因傷害了你，朕……”
“那我寧可傷害我自己。”楚晚湘突然激動地吼道，淚水滾落眼眶，“陛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受不了你這樣，我不喜歡你逼迫我的感覺，我寧可你尊重我，給我一點自由。”
“……朕不是在逼迫你。”楚漠寒沉默良久，深邃幽黑的眸中閃現一抹痛苦之色。
楚晚湘淚流滿面，哭喊道：“你就是在逼我，嗚嗚嗚……”
她捂着臉蹲下去抱着膝蓋痛哭，哭聲悲愴。
“你不要再哭了。”楚漠寒嘆息，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拍撫她顫抖的肩膀。
楚晚湘抽泣了好一陣，慢慢地止住了哭聲，哽咽道：“我……我只是不習慣……”
“不要哭了。”楚漠寒摸了摸她的頭，“你是朕的妻子，是朕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楚晚湘抽噎，“可是我就是難受。”
“朕知道。”楚漠寒捧起她的臉，“皇后，朕會努力。”
楚晚湘呆滯片刻，驀地推開他，驚愕地瞪着他：“你……”
“朕答應你，以後都寵幸其他人，但你要給朕時間。”楚漠寒溫柔道，“你想要孩子，我答應你，等你病癒，我們就造人。”
楚晚湘頓時紅了臉，羞惱道：“你怎麼什麼都敢說！”
“你是朕的皇后，朕當然敢說。”楚漠寒笑了，“朕只是告訴你，朕是真的喜歡你。”
楚晚湘心底涌起絲絲甜蜜，忍俊不禁地嗔怒：“誰稀罕！”
“好好好，不稀罕不稀罕。”楚漠寒捏捏她的臉頰，“吃飯吧。”
“嗯。”楚晚湘乖巧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
楚漠寒陪着她吃完晚膳，吩咐宮女伺候楚晚湘休息，自己去御書房忙碌。
翌日上午，楚晚湘正睡夢中，隱約聽見耳邊有人叫喚。她睜開眼睛，發現窗戶大敞，清風拂來，吹亂她的鬢髮。
她坐起身，揉揉眼睛，迷茫地看向四周，發現屋裏空蕩蕩的。
她下榻穿鞋，披散着長髮站在窗臺邊往外看。外面天已經亮了，樹葉青翠欲滴，花兒競相綻放，美輪美奐。
她心中生出些許惆悵，轉身走向桌案，拿起毛筆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