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僅浮現片刻，就被何宏深主動否決。
不對，周玄只是部門經理，還沒有成爲陸氏集團最高層。
陸燦霜雖然有些時候比較失了分寸和理智，在公司權利方面應該是不敢亂來的。
畢竟這關係着她的身家性命。
若是把權利交到周玄身上，陸氏集團恐怕扛不過半年，就會宣告破產清算。
“如果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不能拒絕呢？”張宇墨化身十萬個爲什麼，剛剛得到答案後，又迫不及待的問出下個問題。
何宏深有些坐不住了：“張董，方便看下你手中的筆記嗎？”
他想看看張宇墨準備了多少問題，按照目前來看，剛剛那個問題不停延伸，指不定他解答過後。可能會出現新的延伸。
半個下午，恐怕他什麼都不用做，光回答問題就能到下班時間了。
“沒問題。”張宇墨怔了下，回過神來後，把筆記合上，遞了過去。
何宏深接過，打開後，靠在上面秀麗的字體。
字如其人說的果然沒錯。
這些字體看上去精緻，排版工整，賞心悅目，卻少了些鋒芒。
何宏深目光落在第一頁看到張宇墨問過的問題。
下面引申出一連串的小問題。
張宇墨問的只不過是其中的兩個而已，粗略看過去，後面最起碼還有一掌之數。
“張董，冒昧問一下，您是打算學習經驗，還是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何宏深深吸一口氣，翻開第二頁，同樣是密密麻麻的問題，讓他徹底不能淡定下去。
這要是全都回答完，恐怕今晚要被迫留下來加班了，還是沒有加班費的那種。
“如果何總不介意的話，我想留在你身邊學習經驗。”張宇墨眨眨眼睛，看上去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眼神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這哪裏是什麼集團少董，分明就是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怪不得張賀要把她交給外人教導。
敢情是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老狐狸不一定懂得這些基礎。
何宏深揉着隱隱作痛的眉心，心中很是無奈。
老狐狸真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想要教會張宇墨，這份合同的價值遠遠不夠。
別說兩成利益，就是再加兩成，他也不一定同意。
而且張宇墨不同於那些初入職場的小白，以後要接任銘宇集團，坐上董事的位置，他必須要全方面教導。
不只能只交一些基礎。
這次的買賣可以說是虧得褲衩子都不剩了。
“何總是不是有些爲難？”張宇墨打破沉寂氛圍。
何宏深擺擺手：“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在不涉及公司機密的情況下，讓張董學到更多的經驗。”
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下去。
看看後面張賀能不能給些補償。
對於他來說，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好處。
如果能夠把張宇墨培養成合格的繼承人，以後對方接手銘宇集團後，定然不會忘記他的教導之恩，合作方面會更加便利。
前提是他不會教出一個白眼狼。
至於後續該怎麼安排，何宏深並不着急，打算先考量一番。
“如果張董願意屈尊的話，以後在公司裏，我會稱呼你安排好的身份，不知你覺得如何？”何宏深想起了空缺的助理，恰好周雅這幾天不在，加上這崗位沒啥工作，還能跟着他長長見識，倒是比較合適。
“何總儘管安排，既然是跟着你學經驗，哪怕是從基層做起。我也願意。”張宇墨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哪怕她敢提出來，何宏深也不敢把她安排到公司基層。
基層方面處理的事物的確很少涉及公司機密，可是讓其他集團的少董進入基層，與其中的員工打好關係，未來被挖牆腳的風險會有待提升。
他不敢去冒險。
誰知道老狐狸那邊是不是這樣算計的。
“周雅這幾天身體不適，助理職位空缺，你在我身邊暫時當助理吧，我待會帶你去辦公室，看下你的工作崗位。”何宏深說出安排。
張宇墨沒有半點牴觸，反倒是感恩戴德：“謝謝何總，我一定會盡職盡責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記住，在工作期間，你可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要記得控制好脾氣，不要讓人抓了把柄。”何宏深見其一臉真誠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
同時他也有些疑惑，張宇墨看上去很好相處，之前周玄到底說了什麼，惹怒了對方，甚至牽連到了陸氏集團。
出於雙方彼此之間還沒要到熟悉，何宏深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我記住了，何總。”張宇墨微微頷首，收起小本。
“上面的問題，我會依據你的表現進行回答，如果你表現讓我滿意，我可以爲你解惑。”何宏深注意到她的動作後，也是做了補充。
“真的嗎？！”張宇墨眼睛微亮，嗓門不由得提高几度。
何宏深清了清嗓子，用手掌壓了下去。
“剛教過你的，做好情緒管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把心情寫在臉上，合作方往往都是人精，會通過你的表情進行分析，從而進行壓價或者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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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正式上崗的張宇墨，就讓何宏深感到了心累。
他完全想象不到張宇墨上崗後，接下來的日子究竟會有多麼難以度過。
也不知道周雅還要多久出院。
他有點想念了。
最起碼周雅在的時候，他可以偷懶把一些工作甩過去交給周雅處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要有所顧慮，還要順帶着教導。
何宏深結束交談後，對於張宇墨虛心受教的模樣比較滿意，雖然單純了點，但至少沒有少董的盛氣凌人，還是比較好教的。
他帶着張宇墨去了總裁辦公室，熟悉了下辦公環境。
在下班後，驅車帶着張宇墨去醫院。
“何總，鼎盛在下班後會進行加班嗎？”張宇墨有些忐忑，目光時不時看向窗外。
淡紅色的晚霞彷彿揉碎的紅雲，散落在天邊，透過高樓大廈的縫隙映入眸間，一抹黑暗自角落浮現，慢慢蠶食着晚霞。
黑夜將至，張宇墨愈發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