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心不過才嫁出去一日,四月便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受。
這些日子明夷高中,忙着一場場的登科宴,夜裏總深夜才回。
祈安又在太傅那兒讀書,平日裏唯一能陪在自己身邊的溫心不在,倒是真有些難受。
這些天她都是呆在顧家老宅裏的,顧懷玉爲了溫心的親事特意回來,路途遙遠,也正好趕在了成親的前一天回來。
顧懷玉還如從前,爽朗笑聲讓人聽着便能讓屋子裏更喜慶,讓四月心底裏的那股淡淡空曠沖刷去了些。
此刻一大家子坐在趙氏的正院裏,只聽的顧懷玉靠在椅子上笑到:“沒想到沈承安這小子竟將我家小溫心拐了去,等過兩天回門我見着這小子,定然與他比比箭術,要是這小子輸了,就罰他多吃些酒,好叫我心裏好受。”
旁邊的蕭映如聽着顧懷玉這沒邊的話,看了四月一眼,又忙去小力道的拽着顧懷玉的袖子:“新姑爺可好着的,年紀輕輕就立了軍功,夫君可對新姑爺好些,不然溫心可要與你鬧脾氣。”
顧懷玉沒管旁邊蕭映如的話,看向四月好奇道:”大嫂,從前怎麼沒聽沈承安這小子有這心思,怎麼這回一回來就去求太后賜婚了?”
“像是趕回來就爲了求親似的。”
四月看向顧懷玉笑,還沒等說話,旁邊的王氏就用帕子捂了脣笑到:“三公子不常回來可能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見過的,國舅府的長孫對咋們溫心可是真殷勤的。”
“我估摸着喜歡了好些年了,你瞧瞧,這回溫心一及笄就急衝衝趕回來求着賜婚了,可不是這些年一直惦記着?”
顧懷玉這才笑着點頭:“這小子這性子不錯,這點讓我喜歡。”
趙氏就看向顧懷玉:“那是,承安比起你不知好了多少倍。”
“也就你現在不着落,這歲數了,你還叫我抱不抱孫子?”
蕭映如聽了這話臉上一僵,連忙看向趙氏道:“母親,是兒媳的身子不好,夫君憐惜兒媳的。”
趙氏看了蕭映如一眼,長長嘆息一聲不忍說下去。
說到底蕭映如是可憐的,卻在外頭處處護着顧懷玉,她這做婆婆的怎不疼惜。
她這些年最操心的也是她了,好的東西連四月都沒顧上,只叫人給她,算作是補償了。
趙氏嘆息沒說話,旁邊二夫人林氏倒是開了口,對着蕭映如道:“我這有個讓婦人很快有身孕的方子,你待會兒來找我,保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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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映如紅了臉,小心看了顧懷玉一眼又咬着脣搖頭:“謝過二嬸嬸的心意了,只是還是等我身子養好了再說吧。”
顧懷玉這時候不耐煩了,皺眉道:“怎麼一回來就說孩子?”
他又看向趙氏:“顧家是沒孫輩了?這麼些孫子,母親就差我這一個?”
說着顧懷玉站起來:“實在無趣。”
說着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去了。
蕭映如呆呆看着顧懷玉出去的背影,手指捏緊了袖子,四月看在眼裏,又看向趙氏。
只見趙氏臉色難看,到底是忍着情緒,嘆息一聲:“近日是我溫心的大喜事,我不想多過問他的事情了,隨着他去吧,我管不了了。”
林氏走到趙氏的身邊,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小聲道:“大嫂,有些話我一直想說的,懷玉這麼些年一直沒有子嗣,難道你就沒想過旁的原因?”
趙氏看了林氏一眼,眼神冷淡,怎麼看不出林氏眼裏哪裏是真的關心。
這些年二房的也唯有這點能在她面前揚眉吐氣了。
又聽林氏道:“我聽說上陣的人容易傷到那處,這可不是玩笑話,大嫂還是帶懷玉去瞧瞧,早些醫治了好。”
趙氏的臉色難看,看着林氏冷笑:“這些犯不着你來操心,就算懷玉沒孩子,我有明夷和祈安就夠了。”
說着趙氏看了林氏一眼:“我家明夷這回高中了探花,還得了聖上太后的誇,聖上更是重用我家明夷,我這歲數了,還求什麼孫子?”
“明夷和祈安也都敬重他們三叔叔,還說將來要給他們三叔叔養老的,說到底,懷玉有沒有子嗣我可真不操心。”
說到這處,趙氏看向林氏:“你不是說你家的齊修也去科考了麼,聽說是落榜了?”
趙氏就拍拍林氏的手嘆息:“要我說,你也好好管管你院子裏的事,我聽說齊修前幾月去吃花酒還硬帶回了個女子,嘖嘖,這事有些荒唐了。”
“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天天在女人身上,哪裏能考得上。”
林氏的臉色這下子全崩不住了,異常難看,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氏,又看向趙氏強笑道:“大嫂這話哪裏聽說的?”
“我家齊修可絕不會做這等的事,規矩的在家看書呢。”
趙氏笑了下,看了一眼林氏:“都是在一個宅子裏住着,發生點什麼事情又能瞞多久?”
“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不到外頭說去,不然也是說顧家沒規矩不是?”
“懷玉雖沒子嗣,可到底規矩,在外頭沒丟臉過,弟妹說是不是?”
本來趙氏最近得了兩件喜事,心情大好,偏偏林氏在這關口非要湊上來找不痛快,趙氏也不打算給什麼臉面了。
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她本想往後唸佛寬厚些,可那也不是讓人說她院子裏的事。
林氏聽了這番話,臉色徹底的崩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又見着屋子裏的小輩們都往她身上看過來,到底又念及臉面沒有直接走。
她如今畢竟也是院子裏的祖母了,哪能如小輩那樣說走就走,又悻悻坐下來,卻是臉色難看。
趙氏與林氏這些年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場了,哪回贏過的。
全輸在小輩身上。
追根結底,所謂上樑不正,小輩們又能正到哪裏去。
顧恆院子裏的妾室便沒停過,即便這年紀了,前些日子還聽說新納了個十五六水靈靈的小姑娘進來,身體不行了就玩些其他的花樣,折騰的人家小姑娘夜夜悽慘的喊。
丫頭們傳遍了,大房自然也知道了。
不過才小半年,就把人家小姑娘折磨的幾乎沒有人形,天天在房裏哭,中間還上吊過一次,又被丫頭給救了回來,四月從趙氏這兒聽說了也覺得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