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若語速很慢,但是話語之中的敵意卻無法隱藏,就像是在溫柔之中又裹上了細密的針。
“謝太太,又來找謝總啊?”
“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個感情很好,但是呢,作爲局外人的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總是黏着男人,可是會被人厭煩的。”
白芳若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擡手故作懊惱的捂住了自己的脣瓣,輕笑了聲。
“不好意思啊謝太太,我這個人能直來直去慣了,所以才會說這種話,不過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了。”
宋悅寧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白芳若。
在那雙澄澈眼眸的注視之下,白芳若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些撐不住了。
她脣角的弧度一點點的壓平,隨後突然冷哼一聲。
“謝太太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宋悅寧開口,聲音清冽動聽,如同玉石相撞一般清脆。
“我只是覺得,你這幅樣子有些好笑。”
不等白芳若生氣,宋悅寧又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有個問題一直很困擾我,我想不到答案,所以想麻煩白小姐幫幫我的忙,給我個答案。”
白芳若聽到這話,剛剛被冒犯的感覺瞬間消失,霎時間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什麼事?”
她心中頗爲得意,爲宋悅寧雖然有着顧家大小姐的身份,但卻還得向自己這個顧家的私生女低頭,求她解惑而感到舒心。
“我想知道,你的母親也是像你這樣,勾飲的我爸爸嗎?”
宋悅寧的聲音和剛剛並沒有什麼差異,語調上也沒有多大的起伏,她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像是隨口問了白芳若一句,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平淡的讓白芳若甚至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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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什麼?”
白芳若怔在原地,宕機的大腦廢了好些功夫,才讓她想明白宋悅寧剛剛那番話語究竟代表着什麼樣的意思。
她驀然間睜大眼睛,看向宋悅寧的目光中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你知道了?!”
那不敢置信的態度,讓宋悅寧一時間只覺得好笑。
這個白芳若,該不會覺得她是傻子吧?
她是不是覺得,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矇在鼓裏的樣子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好笑?
宋悅寧神情微沉,對她這種傲慢的態度深感不滿。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她不喜歡被人當做蠢貨對待。
“白芳若,你聽說過紙裏包不住火這句話吧?你是覺得,所有人都應該像是蠢貨一樣,被你矇在鼓裏嗎?”
“所以,現在白小姐能不能回答我剛剛問你的那個問題?”
宋悅寧向前走了幾步,慢慢逼近白芳若,一字一頓。
“你的母親,也是像你現在勾飲謝銘淵一樣,勾飲的我父親嗎?”
“勾飲”這兩個字一出口,就像是刺激到了白芳若某根神經一樣。
她猛地睜大眼睛瞪着宋悅寧,語氣之中滿是威脅。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什麼叫勾飲?”
宋悅寧微微一笑,並不懼怕她的態度,而是繼續剛剛的問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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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你母親難道不知道我父親已經有家室了嗎?”
白芳若咬了咬牙,看着宋悅寧的目光之中隱隱有了幾分恨意。
“宋悅寧,你最好把嘴巴放乾淨一點,什麼叫勾飲?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你覺得你母親那樣的神經病,誰會喜歡她?”
宋悅寧前半生並沒有親情陪伴,她唯一能夠感覺到溫暖的,也就只有奶奶。
後來奶奶去世,她又恢復到了從前那孤身一人的狀態。
如果不是謝銘淵從始至終一直陪伴着她的話,她或許早就已經崩潰了,哪裏還等得到顧家的人找到自己呢?
回到顧家之後,她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也感受到了被家人關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更別提從之前到現在,顧家人對她那樣的維護,她怎麼能夠忍受白芳若在她的面前,這樣侮辱顧母呢?
宋悅寧冷冷的看着白芳若,一聲冷笑之後開口。
“怎麼,這就生氣了?白芳若,事實就是這樣,說出來你就受不了了?況且,白芳若,如果你母親真的會是那個被愛的人的話,她怎麼會到現在都上不了檯面呢?”
宋悅寧一句話成功戳到了白芳若的痛處。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的身世最讓人詬病。
雖然知道她真正身世的人不多,但是這件事於她而言,就像是一根扎進心裏的釘子,每次被人提起,都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如今被宋悅寧,這個她目前最恨的人提起,她頓時被刺激的口不擇言起來。
“宋悅寧,這麼維護你那個神經病母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從小就生活在顧家呢。呵,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半路才被認回家的小野種罷了。”
白芳若昂着頭,趾高氣昂的看着宋悅寧,脣角的弧度輕蔑而又不屑。
“我怎麼記得,你被認回到顧家之後日子過的也不怎麼樣呢?怎麼,就算是過着這種必須得自己動手才能有錢賺的日子,你也還是喜歡維護顧家?”
“宋悅寧,不是我說,你這樣和顧家養的一條狗又有什麼區別呢?”
面對白芳若的嘲諷,宋悅寧卻並不在意。
她看着白芳若的眼睛,篤定的開口。
“白芳若,你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你比誰都羨慕我吧?”
羨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顧家,也可以享受顧家人毫不遮掩的偏愛。
所以,才會這樣言辭尖銳的挑釁她。
白芳若被宋悅寧一句話戳穿了心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宋悅寧看着白芳若如同調色盤一樣的臉色,發自內心的展露一抹笑容。
“白芳若,你這樣子,就連一條狗不如,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狗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姓顧,而你,卻連被認回顧家的資格都沒有。因爲……”
宋悅寧邁步靠近白芳若的耳邊,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她能夠清晰的聽個清楚。
“因爲,你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永遠都不會被人承認的私生女。”
“如果再讓我知道,你打着工作的名號去接近我的男人,勾飲他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