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顧容珩忽然變了的語氣,四月心底慌了慌,心底裏無數個念頭起來,一時竟不敢開口。
她原先以爲是顧容珩不希望納妾的,可明明他寵幸了趙秋如。
他要不喜歡趙秋如,會說納她麼,會去她的院子裏麼。
她剋制着自己心底的難受,想要後院平靜也錯了麼。
四月心底思量了許久,轉過身看向顧容珩,在看到顧容珩冷靜的臉色時又一頓,才低聲道:“四月不應該給夫君納妾。”
顧容珩的臉色稍緩和,低頭吻了四月的額頭一下,看着她道:“那四月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四月的心一緊,看着顧容珩的表現,想着自己應該是說對了。
她咬着脣眼眸看着顧容珩,輕聲道:“四月往後應該先過問夫君的意思。”
說着四月握向顧容珩的手,委屈道:”夫君,下回再也不會了。“
顧容珩的臉色一頓,眼裏的熱意漸漸退去。
他的心在這一瞬間只覺得冷,四月看起來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其他女人。
忍住要起身離去的衝動,顧容珩握緊四月的手又問:“那四月要怎麼對趙秋如?”
四月看了顧容珩一眼,心下想了想:“要是夫君不喜歡趙秋如,我將她送去莊子裏吧。”
“畢竟他伺候過夫君,也是家裏的親……”
四月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一臉柔情的顧容珩忽然變了臉色,她一瞬間就明白自己說錯了話,臉色蒼白的看着顧容珩,張了張口,發不出一言。
顧容珩看着四月的眼裏滿是失望,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一臉小心的女人。
他什麼都給她了,到頭來什麼都換不到。
真心喜歡他就這麼難麼。
顧容珩掀開被子,拿過旁邊架子上的袍子披上就往外面走,四月忙起身拉住顧容珩的袖口,慌亂無措的問:“夫君,四月到底說錯什麼了?”
顧容珩回頭看向四月,深吸一口氣又冷笑一聲:“四月錯了什麼?”
“你或許永遠都不懂你做錯了什麼。”
“因爲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我。”
顧容珩說罷神情一慟,上前一步捏住四月的下巴問:“你的心是不是還在懷玉那裏?”
“這些年其實你的心裏一直在恨我,恨我奪走了你的清白,恨我讓你永遠都不能成爲懷玉的女人是不是?”
四月連忙神情驚慌的搖頭,慌亂的解釋道:“我從來沒有恨過夫君。”
“四月從前只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丫頭,是夫君給了我安穩的日子,四月的心裏一直感激夫君。”
“現在四月的心裏也只有夫君的。”
“我早就心裏只有夫君了啊。”
顧容珩的手指顫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樣無力。
一直維持的冷靜剋制的情緒幾乎快讓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咬着牙朝着四月低怒道:“那四月爲什麼不知道你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要是心裏真的有我,我在其他女人那裏,你爲什麼不傷心。”
“我一月都不來找你,你爲什麼還能這樣風平浪靜的不管不問?”
“要是你真心有我,就不會往我房裏塞女人了!”
顧容珩說完想要推開四月,到底忍住力道,握住她的手腕扯開她,眼裏的冷色幾乎快漫了出來。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這一刻的顧容珩覺得自己竟有那麼一兩分可憐。
他被一個卑微脆弱的女人這樣牽動情緒,明明知道她是在討好他,心裏卻忍不住想要原諒她。
他在心裏給了她無數次機會,只是想要這個女人的一點真心而已。
四月的臉色蒼白,手指被顧容珩拽住,她覺得手腕有些疼,茫然的看着顧容珩落淚:“夫君從來都說是我錯了,可趙秋如是母親強塞給我的,人也是夫君說的納的。”
“母親硬將人塞給我,夫君要我怎麼辦?”
顧容珩咬着牙冷笑,看着四月的眼裏滿是失望:“四月,你是顧府的主母,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難不成拒絕一個女人都拒絕不了?”
“不過是你心底也存着收她進來的心思,你不願與我親近,你將我推給別的女人。”
四月怔怔看着顧容珩,眉眼裏也帶着失望:“夫君現在竟說這樣話?不是夫君答應的麼,夫君不是也留在晚香居一月麼。”
“我眼睜睜看着夫君寵愛她,我心底自然是難受的。”
“可我除了難受還能怎麼辦?不顧臉面的去夫君面前大鬧一場麼?那時候夫君會不會覺得我無理取鬧?”
顧容珩一把甩開四月的手腕,揹着光朝着四月沉沉道:“我從來沒有碰過趙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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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想試探四月的心罷了。”
“原來我留在晚香居一月,四月竟然能夠毫不在意。”
“你不覺得你說心裏有我,不過場笑話麼。”
四月失神的看着顧容珩,忽然心裏頭的委屈全都涌了出來:“那夫君要我怎麼辦?”
“夫君夜夜留在晚香居,讓我覺得夫君是喜歡趙秋如的,我要是去鬧了,夫君會怎麼看我?”
顧容珩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着四月冷笑:”四月是想做端莊大方的主母?”
“不管我後院有多少女人,在四月這裏都並不重要對不對?”
“哪怕四月真的鬧一鬧,我也能感受到四月的心裏有我的。”
四月愣了下,隨即怔怔:“夫君怎麼想的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要讓我去猜夫君的心思?”
顧容珩一頓,隨即彎腰緊緊看着四月的眸子:“我的心思還需要猜麼,四月?”
“這些年我身邊只你一個女人,我什麼心思,我什麼心意,你還需要猜嗎?”
“你是根本不在意,還是在這裏同我裝傻。”
說罷顧容珩直起身,語氣冰涼:“一個心都不在我這兒的女人,四月覺得我會留她在身邊嗎。”
這話一說完,顧容珩轉身就大步往外頭走去。
裏頭爭執的聲音清晰,細聽也能聽到些話,趙秋如臉色發白退到一邊,春桃看着披着袍子出來的顧容珩,看見他臉上陰沉的臉色後,連忙低下了頭。
待顧容珩一走,春桃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往內室走。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爲什麼大人忽然就變了臉色出來了。
春桃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只着月白單衣的四月跪坐在牀上,衣襟鬆散,頭髮披散,透出裏頭白皙的皮膚,一看就知道經歷過什麼。
又看着牀底下散落的衣裳,春桃連忙走過去,將牀底下的衣裳撿起來放到一邊,又去提起被子蓋住四月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