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對峙似乎是吵醒了剛剛睡熟的宋歡,她皺了一下眉頭,打了個哈欠。
傅辰年的動作一僵,有些緊張地看着她,似乎是怕她醒過來。
“歡歡……”
他低沉的聲音輕輕哄着她,像是在哄一個小嬰兒。
溫熱的大掌拍着她的後背,宋歡竟然也就這麼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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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眼裏一閃而過的溫柔。
但很快再對上司聞時又消失殆盡,只留一雙墨色的深眸,“讓開。”
“你把歡歡放下來!”
司聞緊握着拳頭。
他剛才不是沒有看到宋歡在他懷裏面下意識的依賴,那樣出於本能的信賴和依戀,是在他的面前從來就沒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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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連親吻她,都會被她躲開。
可她現在卻能夠安安穩穩地待在傅辰年的懷裏。
他知道,宋歡是排斥傅辰年的,可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不知道宋歡是因爲沒有意識,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被誰抱着,還是她骨子裏面更願意親近傅辰年?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無比的挫敗和憤怒。
傅辰年冰冷的眼神看向司聞,帶着一點沉下來的寒意,“我不說第三遍,讓開。”
司聞自然是不會讓,“把她放下!”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烏朝宗好不容易想出來一點頭緒,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有些無奈,忍不住對傅辰年說道:“這樣子會拖慢我們的效率的……”
傅辰年低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宋歡,似乎是被吵醒,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他擡頭看向對面的司聞,“看來你並不是那麼想找到宋書言。”
司聞冷眼看着他,“你別以爲說這樣的話,就能夠改變什麼,挑撥什麼,比起你,書言可是更願意跟我在一塊!”
他的話似乎是戳中了傅辰年的痛處,周圍的氣場一下子就冰冷下來。
男人一貫有着上位者的氣場,冰冷的看着他時,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
他緩緩走到司聞面前,又將宋歡更深的往懷裏面帶,似乎是不願意讓他聽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唯一還能活在我面前的理由,就是因爲宋歡跟宋書言,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司聞的臉色一變,隨即立馬就笑了,只是那笑容帶着諷刺,“怎麼,現在不裝了?”
剛才宋歡還醒着的時候,他對他說不上是客客氣氣禮貌有加,但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鋒芒畢露。
“你怎麼這麼會裝?你說,你要是在歡歡醒着的時候,跟我用這樣的態度說話,她會怎麼樣?”
司聞的臉上還帶着笑意,早己經不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他就算是骨子裏再純良的男人,也被激發出一些黑暗和放肆。
尤其是此時此刻,在面對傅辰年時,宋歡對他的偏向成了他炫耀的資本,也成了他刺傷了傅辰年的利器。
他很享受這種能夠碾壓傅辰年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對宋歡單純的感情。
但他自己似乎一無所知。
傅辰年的眼神有片刻的閃爍,頃刻間用那種無比洞察的眼神看向他,彷彿要將他的靈魂深處都看穿。
司聞原本的勝券在握,也因爲他這樣的注視而有了一絲裂縫。
他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傅辰年……”
還沒有說完,男人就己經收回視線,漠然地道:“我知道你很想在她面前踩我一腳,但你要是真的在乎她的話,就不要在宋書言還沒有找到的時候讓她心煩意亂。”
他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司聞眼裏面滿是鄙夷,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只能捏緊拳頭,“傅辰年,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在乎她!”
“你也不過是仗着我在乎她。”
傅辰年回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否則,你以爲你現在還有資本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話落,便大步走開。
烏朝宗忍不住眨了一下乾澀的眼睛,“你們兩個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宋書言永遠都找不到了……”
司聞咬牙看向他,“你沒看到他剛才的挑釁嗎?”
“……他本來就是這麼個脾氣。”烏朝宗當然是站在傅辰年這邊的。
司聞冷冷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休息室。
傅辰年將宋歡放了下來,冷氣開得有點高,宋歡一躺下去就皺起了眉頭。
他走到她的身前,將手擋在她的額頭上,觸碰着她的溫度,仔細地將室內的室溫給調了上去。
宋歡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
傅辰年定定地看着她,眼裏面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
“你還要這樣看多久?”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司聞不願意給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靠在門框上,“出來,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傅辰年沒有理會他,給宋歡蓋了一條薄毯,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站起身走了出來。
司聞額頭暴起青筋,手背上肌肉緊繃,差一點就首接揍上去——
“如果你以後再在我的面前碰她,我發誓——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剛才傅辰年親吻宋歡的模樣,己經讓他在失控的邊緣,他眼看他肆無忌憚地親佔宋歡的空間,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讓他彷彿回到了一年前那個疾風驟雨的夜晚——
他在數百層的高樓步履蹣跚,想要救回宋歡,最後卻只能無助跌落。
即便只是假死,還留着一條命,但那時候無能爲力的感覺,始終伴隨着他。
“司聞,你對她的感情己經不純粹了。”
傅辰年無比平靜地說道:“這麼多年,你對宋歡到底是愛,還是執着,甚至摻雜了對我的恨,你還分得清嗎?”
司聞眼睛赤紅,像是被戳中死穴的獸,“傅辰年,你真該死!”
他剛要捏着拳頭上前,傅辰年便皺眉側身躲開,握着他的拳頭將他往外推開——
他只是自衛,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道,司聞卻在下一秒臉色一變,痛苦地往後退了幾步,隨即倒在了地上,發出低低的痛呼。
“……司聞!”
傅辰年剛蹙起眉頭,就聽到身後傳來宋歡的驚呼,“司聞!你怎麼樣了?”
宋歡掀開被子,猛地從牀上衝了過來,看都沒看傅辰年一眼,徑首從他身邊越過,跑到了司聞身邊,“司聞……疼不疼啊?”
司聞勉強對她搖搖頭,語氣虛弱,“不疼的……你別擔心……”
宋歡倏然握緊拳頭,揚起下巴看着傅辰年,一雙杏眼滿是怒火,“傅辰年,你滿意了嗎?你非要逼死司聞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