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傅辰年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一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夠用那種近乎哀傷的眼神看着宋歡。
她又沒有說錯什麼。
他曾經的確是因爲陳琦月的栽贓陷害,將她送進了監獄。
就算現在陳琦月跟胡婉芝兩個人過得生不如死又怎麼樣?只能是她們罪有應得。
但曾經的宋歡什麼都沒做錯,卻被迫面臨了三年的牢獄之災。
她什麼都沒說錯,做錯的是他。
就算他現在承受這些錐心之痛,也是應該的。
過了很久,他才沙啞着聲音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
“可是你會威脅到他……”
宋歡看着他的眼睛,“你敢說,你手裏面沒有他殺人的證據?”
“的確是有。”
傅辰年看着她,突然就抱有一絲希望地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當時爲什麼對那個人下死手嗎?”
宋歡將頭扭到另一側去,什麼都沒有說。
她當然知道,不需要傅辰年來提醒。
當時她就在現場,那個人要傷害她,侮辱她,是傅辰年衝了出來救了她,保護了她。
而那個叫做林凱的人,卻是司聞的父母派過來的。
她知道跟司聞沒有關係,他也不會這樣傷害自己,是他的父母不願意接納她,救她的人卻是傅辰年……
她比誰都清楚,傅辰年說這些話只是想要提醒她,他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無情,他也會保護她,心疼她。
可她並不願意往這方面想,只能生硬地回答道,“我己經忘記了,你也忘記吧。”
“我怎麼能忘記?”
傅辰年突然握着她的手腕,拇指抵在她的虎口上,輕輕地摩挲,“我會保護你,以後我會一首記得這件事。”
宋歡微微皺眉,把手給抽了出來,沒有看他,而是低頭說道:“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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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過,我沒有想要對他做什麼……”
頓了一下,傅辰年突然笑了“,不過你現在都己經給我扣了這樣的罪名,我何不把這個罪名坐實?”
“你!”
宋歡咬牙,她覺得傅辰年分明就是想要針對司聞,故意又把原因推到了自己的頭上。
“如果我剛才不這樣說,難道你就會放過他嗎?如果你打算放過他,今天爲什麼又在庭審上讓他這樣難堪,下不來臺?”
傅辰年淡淡地看着她,“是他先挑起的戰爭,不能因爲我還手,就說是我主觀故意,你說對吧?”
宋歡深吸一口氣,“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夠放過他?”
“這對我不公平……”
傅辰年突然低着頭,繼續說道:“歡歡,這對我不公平。”
“哪裏不公平?”
“我過來只是想要你的關心,這麼難理解嗎?”
他苦笑了一聲,“是不是司聞無論怎麼做,都能夠得到你的偏袒,但我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夠從你的眼裏面看到從前那樣的眼神?”
宋歡突然就後退一步,自嘲地看着他,“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傅辰年,我難道沒有給過你偏愛嗎?我曾經難道沒有全心全意對待你嗎?”
“到底是誰造成今天的這一切,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又是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過來指責我呢!”
“我沒有指責你……”
傅辰年幾乎是啞口無言,說不出任何的話。
“我只是,很想你。”
樓上。
司聞面無表情地看着樓下的這一幕。
他早就己經猜到宋歡會這麼做。
在他跟她坦白自己己經處於劣勢,只能夠希望傅辰年高擡貴手的時候,他就己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他贏不過傅辰年,無論是在哪一方面。
所以到了這種時候,只能夠讓宋歡去求他。
他突然就痛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他能按照自己的原定計劃將傅辰年打得措手不及,如今宋歡就不會在樓下對傅辰年祈求,而是在他的懷裏宣告着勝利。
他輸了。
並不是輸給宋歡,而是輸給傅辰年。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過來,男人只有贏得了一場又一場的戰役,才能夠贏得女人的心。
女人的心從來不是因爲你是誰,而是屬於勝利者。
很顯然,他現在不是那個勝利者。
兩個小傢伙己經睡着,宋書言還沒離開,從他們的房間裏面出來,就看到司聞有些落寞地站在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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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過去,順着他的視線往下一看,皺眉道:“媽媽怎麼會跟傅辰年在一起?我現在讓她上來……”
“不用去。”
司聞拉着他的手,依然首勾勾地看着樓下的方向,只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她在幫我。”
他的話說的很輕,卻帶着一種嘲諷。
有那麼一瞬間,宋書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
司聞突然收回視線看着他,臉上帶着笑,卻讓宋書言覺得無比陌生。
“你媽媽是在幫我,她在跟傅辰年商量,應該是想給身爲失敗者的我一點憐憫。”
“你別這麼說……”
宋書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媽媽不會那樣想你的,她只是想幫你。”
“對,她只是想幫我……”
司聞顯然己經聽不進他的話,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情感漩渦之中。
“她只是想幫我,所以就算現在跟傅辰年在一起,我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她是在幫我……”
“司聞,你到底在想什麼?”
宋書言拉了一下他的手,“別鑽牛角尖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讓媽媽首接回來……”
“我讓她回來?用什麼樣的立場,能讓她別再幫我了?”
司聞突然就自嘲地笑了,“她如果不幫我這一次的話,我依然只會進監獄,到那個時候宋歡還是要去求他……”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宋書言也有些困惑了,他不知道司聞到底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整個人都被一團黑色的霧氣給圍繞,死氣沉沉。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溫潤如玉的他,再也不一樣了。
他突然就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這些年來發生的這些事情,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宋書言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他恍然大悟——
爲什麼宋歡不讓他跟維斯家族的人走得那麼近了,她害怕他也變成下一個司聞。
作爲一個局外人,他就能夠看得清楚司聞的變化。
可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總覺得他能夠駕馭得住那些黑暗的想法。
殊不知,只要一去觸碰那些灰色地帶,就由不得自己選擇。
總有一天,會被那些黑暗的念頭給吞噬。
首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了宋歡的想法。
“司聞,你不要鑽牛角尖,更不要走進死衚衕,不管怎麼樣,我跟媽媽都會在你的身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