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去換了衣服，葉沉淵看見溫涼愣了一下。
他記憶裏，生平第一次見穿一身黑衣的，也許是單薄，也許是寒冬白雪，襯的整個人冷酷美豔，好似冰山美人。
溫涼穿着黑衣，肩披羽絨衣。
身後跟着另外三個女人，穿着一都是一樣的。
葉沉淵看着她們，出神了半天。
直到溫涼進入玉孃的房間，他才移開目光看向房間裏面。
溫涼四個人，在地上鋪上模板，上面再鋪上棉被。
四人一起，把玉娘擡到了下面去。
溫涼說：“外面太冷了，不能出去設靈堂，靈堂擺在房間裏。”
夜下轉身去準備紙錢水果，墨色在一邊跪下，火盆給她準備好。
梁半夏把供桌放下，開始擺放貢品。
溫涼走去一邊的桌子，夜下立刻拿來輓聯的宣紙，研磨準備紙筆一氣呵成。
溫涼拿起毛筆，親自寫了一幅輓聯。
夜下隨即出門，梁半夏已經準備好了梯子，將輓聯貼好。
溫涼看了一眼玉娘，轉身出門：“半夏，你去把炮竹搬出來。”
“知道。”
半夏去倉庫裏，很快跟老十七搬出炮竹，到了外面燃放……
炮竹聲響，墨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阿七跪在一邊，陪着他燒紙。
夜下走到門外，看着院子裏的雪，微微皺眉。
梁半夏說：“我自己掃。”
“這麼……”
正說着，外面有人進來。
來了二十多人。
進門的男人看見夜下愣了一下，隨即朝着她點頭：“我們先生說，院子要掃，得有人。”
夜下走去：“剛好確認，麻煩了。”
“不麻煩，外面已經開始了，先生說，雪的事情交給我們，這四天裏，我們負責全部的雪，一定讓老夫人這一路走的平平坦坦。”
“多謝穆先生，我替姐姐謝謝穆先生。”
“那裏，先生說，萬事不必客氣，我們必定做到。”
“多謝。”
對方隨即示意人開始，叮囑：“不要驚擾老夫人，輕一點。”
“是。”
那些人馬上去辦事。
阿大進門去找葉沉淵：“是雀城穆家的人，他們可是黑……”
“知道。”
隨後各路人馬都到了，接待的都是夜下和梁半夏，墨色一直都在守靈，溫涼則是坐在一邊坐着。
那些來的人，都沒有見到溫涼的機會。
這也讓葉沉淵有一個意識，他們分開的幾年，溫涼早就不是原本的溫涼。
特別是她穿上黑衣喝茶的時候，她就像是來自地獄準備索命的使者。
冷酷無情，目中無人。
她雖然是個醫生，但早就不是她。
忙碌了一個上午，下午開始有各處的人到來，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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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之後都先上香。
雖然只是一個傭人身份，但玉孃的葬禮很風光。
第一天很快過去。
夜晚到來，溫涼去休息。
躺下到了深夜就起來了。
房門外有人敲門：“姐……來了！”
溫涼起身，去門口，葉沉淵跟了過去。
溫涼走到門口看着他：“我不希望你有事，不要逞強。”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是逞強了？我葉沉淵在你眼裏，就這麼沒用？”
“不是你沒用，是我賭不起。”
“我來賭！”
溫涼看着葉沉淵：“如果上一次你不愛情，我恨你！那這一次你動了心，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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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笑了下。
葉沉淵抱着溫涼：“我會彌補你。”
“我知道。”
溫涼看着外面：“玉娘有個女兒，有個丈夫……但那年……她青梅竹馬的人殺了他們，今晚我料定他回來，我要報仇，送玉娘上路。”
葉沉淵看着溫涼：“你決定？”
“嗯。”
“我陪你！”
“好！”
溫涼出了門，去靈堂。
靈堂的門口站着一個男人，看到溫涼對方點了下頭。
溫涼看着他：“您是？”
“我是一位老友，來看看玉兒。”
溫涼示意：“請。”
對方點了下頭，邁步進入靈堂，隨即看着地上的人：“沒想到，你我再見是這樣。”
溫涼進了門，走到一邊：“玉娘經常說，她平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丈夫和女兒的死，她很虧欠。”
男人下意識的看溫涼，看到葉沉淵也看了一眼。
“你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溫涼擡起手，門關上。
男人轉身看着門口。
看到門關上，男人看着溫涼：“我敢來，就不怕出事，而且我現在的身份和你一樣，你敢動我……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來我就敢動，兜不兜着走，那是我的事，你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初你殺了玉孃的丈夫，殺了她女兒，她要殺你，你卻棄暗投明，成了她的戰友，她一口悶氣生了大病，多年來病痛折磨她，飽受煎熬。”
“我不是上面的人，管不了那麼多，若是玉娘不死，我可以不殺你，現在玉娘死了，她要去見丈夫女兒，你必須死！”
“你……有本事麼？”
對方輕蔑的看着溫涼。
溫涼若有所思：“看來你是覺得，我動不了，也動不動你。”
“不然你爲什麼關門，不是仗着人多勢衆？”
對方很輕蔑。
溫涼看着憤恨不已，被拉住的墨色。
“開門。”
夜下打開門，溫涼走去門口：“我在外面對付你，來吧。”
葉沉淵眉心動了下，跟了出去。
對方回眸看了一眼玉娘，轉身跟了出去。
問了到了外面，走到院子中間。
對方也去了那邊。
“當年，你用八極拳殺了玉孃的丈夫和女兒，他們被你打到七竅流血而死，玉孃的女兒才三歲，你把她的四肢都打碎了，她的臉也裂開了，我就用你的八極拳對付你。”
“胡鬧，給我下來。”
葉沉淵想過去，夜下立刻攔住他：“姐姐不讓你去，你退後。”
葉沉淵冷着臉：“人命關天，讓開。”
“不行。”
夜下不肯，葉沉淵要動手，梁半夏快速走去，攔住葉沉淵。
阿七和阿大無奈的看着他們，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溫涼那邊看着對方：“開始吧。”
溫涼攤開手，蹲下馬步，示意對方開始。
對方看着溫涼：“誰交給你的，這世界上，這一套是我們師門絕學，縱然八極拳會的人許多，但這馬步只有我師父師弟會……”
“那你試試就知道了。”
“……”
對方立刻衝了上去，溫涼一掌下去，打在他脖子上，他後退葉沉淵愣了一下。
這麼厲害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