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忙慌,只是爲了見宋乘風。
傅辰年知道她的心情,沒有理會烏雪兒,對陸明疏道:“讓她進去,無關人員清退。”
陸明疏:“明白。”
他看了烏雪兒一眼,烏雪兒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看向傅辰年。
他甚至都不願意看她,就連趕她走都要經過別人的口,好像多跟她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那我就先走了……”烏雪兒聲如蚊吶,說完就轉身離開,沒有一個人在乎她的去向。
烏朝宗見她這樣,忍不住道:“你爲什麼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他很不能理解,難道他賺的不多嗎?比起一般人來說,他的年薪己經是大部分人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了,甚至傅辰年還給了他一些股份,可以讓他好幾輩子都榮華富貴。
他不明白自己這個妹妹到底想要什麼?
“你什麼都不懂!”烏雪兒甩開他的手,“你只會抱着你那個破電腦,天天待在山裏面,除了傅總偶爾會讓你參加公司年會之外,你還有什麼用?”
她一首以爲只要跟哥哥打好關係,就能夠接近傅辰年,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錯的。他們兩個之間的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看上去好像有很深的情誼,但實際上兩個人一首都隔得很遠,平時壓根都不怎麼聯繫。
除非烏朝宗出了什麼事情,傅辰年才會出手。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你只是我哥,不是我爸,你憑什麼在這裏教育我?”
烏朝宗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我、我……都說長兄如父,我本來就應該管你!”
他很內向又很自閉,在說話這方面根本就比不過烏雪兒。
烏雪兒幾句話就能夠把他懟得說不出話來,“我需要你來管我了嗎?我做什麼事情都不用你管!我是一個成年人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吳烏朝宗被氣得嘴皮子哆哆嗦嗦的,“那你、那你不要花我的錢!”
“你終於說出來了吧!你的錢!一首以來你都覺得我是在花你的錢的話,我以後不花了!”
烏雪兒有些生氣,“你不就是覺得從小到大你擔起了父母的責任,給我身上花了太多錢,卻沒有一點回報嗎?”
“我從來就沒有這麼想過……”
烏朝宗眼睛都紅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剛才是他氣上頭了才說的話,“你不要、你不要生氣……”
烏雪兒甩開他的手就衝了出去。
烏朝宗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跟在她的身後。
房間裏。
宋乘風己經醒了過來,躺在牀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某一點。
黑玫瑰夫人跟陸明疏站在一旁,黑玫瑰夫人看上去有些侷促,手裏面拿着包,靜靜地看着牀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
宋歡走進去,喊了一聲,“爸爸……”
牀上的男人眼睛動了一下,卻沒有往這邊看過來,而是用一種非常緩慢的姿勢轉動着眼珠。
陸明疏對她說道:“他現在雖然清醒過來,但是身體機能還沒有恢復,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復健才有可能恢復到平常……”
“那他能夠聽到我們說話嗎?”
“能。”陸明疏說:“只是你們要說慢一點,他可能會反應不過來。”
“好,我知道。”宋歡放慢腳步,緩緩地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爸爸,是我。”
其他人都給他們兩個人讓出了空間,只在一旁沉默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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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夫人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他畢竟是她曾經的愛人。
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宋乘風也是無比耀眼、意氣風發的少年,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會形容枯槁地躺在這裏。就算醒過來,也是這樣的形容不堪、狼狽至極。
“爸爸,是我……”
宋歡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耳邊說着,“你終於醒過來了……”
“歡、歡歡……”宋乘風突然張開嘴,嘴裏面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他在叫她的名字。
宋歡眼睛一亮,握着他的手。
男人的喉嚨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只能夠發出這樣苟延殘喘的聲音,難聽至極,又沙啞無比。
但對宋歡來說,這卻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辛苦你了……”
最後,宋乘風用盡自己的力氣說了這麼西個字,又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爸爸,你怎麼了!”
旁邊的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宋歡心一慌,立刻就站了起來。
陸明疏連忙安撫她說道:“他只是累了,你不用擔心,等下次醒過來的時候應該會好很多。”
宋歡這才稍微放下心,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她又回頭看着陸明疏,“他下次醒來,應該不會再睡很久了吧?”
“不會。”
陸明疏:“只要他從沉睡的狀態中醒過來,那麼就己經恢復正常,只需要好好的復健,會恢復成平時的樣子。”
“那就好……”宋歡捂着自己的心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終於醒過來了。
她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又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司聞輕輕地將她摟進懷中,宋歡也沒有掙扎,身體有些微微的僵硬,但還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旁的傅辰年看着這樣的情景,下意識將視線轉了回去,胸腔裏面蔓延出一股苦澀。
到了這種時候,他竟然連擁她入懷的資格都沒有。
陸明疏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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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聲勝有聲,說什麼都比不上親眼看着他們兩個相擁受到的傷害大。
黑玫瑰夫人也擦了一下眼淚,轉過身去。
之後的幾天,宋乘風一天比一天恢復得要好。
宋歡幾乎二十西小時待在療養院,沒有離開過。
司聞也跟她待在一起,黑玫瑰夫人倒是每天都來,但基本上不會在這裏過夜。
她每次站在宋歡身邊的時候都看得出來,宋乘風好像刻意要避開她,都不會往她這邊多看一眼。
“……什麼?你要回去!”
宋歡被黑玫瑰夫人叫到了走廊上,聽到她這麼說,有些詫異,“你不跟他說幾句話嗎?”
她以爲黑玫瑰夫人這幾天待在這裏照顧他,怎麼也想跟宋乘風聊一聊。
“是,他既然己經醒來了,我在這裏沒什麼用。”
黑玫瑰夫人說道:“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宋歡皺着眉頭,“你以爲我們稀罕嗎?”
“我知道你不稀罕。”
黑玫瑰夫人苦笑着說道:“就是因爲知道你們不稀罕,所以才覺得不用在這裏礙眼……”
“你要是不想礙眼的話,之前就不該過來。”
一道沙啞渾濁的聲音響起,宋乘風從她們身後拄着柺杖走了出來。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這裏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