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言看得出來對傅辰年很生氣。
他的話讓一首被吊着的烏雪兒心裏面也微微動了一下，忍不住看向傅辰年，心裏面還帶了一點希望。
他說的是真的嗎？
傅辰年只是爲了救她，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看到她的眼神，宋書言越發以爲傅辰年是在騙自己，猛地後退了幾步，看都不看他一眼，對旁邊的保鏢道：“拿槍過來！”
說着，他便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越是在乎她，我就越是讓她不得好死！”
傅辰年只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眼裏面沒有多少情緒。
過了片刻才說道：“你想對她怎麼樣就對她怎麼樣，如果不知道開槍的話，我來教你。”
宋書言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傅辰年有些無奈，“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是因爲在乎她才說這些話？”
宋書言搖了搖頭，“我不信你說的任何話！你肯定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傅辰年什麼都沒說，只淡淡地掃了烏雪兒一眼，“你想對她怎麼樣，我都沒有任何意見，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你還小，當你走上這條路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傅辰年並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情緒的人，但這一刻，他看着宋書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跟他說道：
“我並不在乎她如何，我只在乎你，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我不希望她在你的心裏留下陰影。
”
“你放屁！你閉嘴！”
“你根本就不是在乎我，你只是故意這麼說，想要放走他們！”
宋書言的心理防線有些崩潰，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傅辰年，言辭懇切，像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憑什麼說這種話？
“你別以爲現在擺出一副慈父的樣子，我就會相信你！”
他一首都是十分理智的，只是傅辰年過來之後顯然有些情緒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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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我心裏面都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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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那一次爆炸事件，傅辰年的眼神也有些沉默。
過了很久才沙啞着聲音說道：“的確，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宋歡，我不否認，這是我該彌補的。”
“但我從來都只愛過你的母親……”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
宋書言突然瘋狂地叫了起來，他寧可傅辰年還像以前那樣，從來不會認錯，從來高高在上，也不想聽到他在他面前懺悔。
這讓他覺得噁心，覺得反感！
在他的眼裏，惡人就應該永遠都是惡人，沒有資格祈求別人的原諒，更沒有資格談什麼彌補。
“你只是在欺騙我，只是在撒謊，對不對？”
他一遍又一遍的試探，想要證實自己心裏面的想法，他不想讓自己的復仇變成輕飄飄的一縷煙——
傅辰年就是他的敵人！
他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都說維斯家族才是危險的，分明面前這個男人才是罪魁禍首！
“你放心，下一個就輪到你！你現在想救烏雪兒，可是你一個人救不了！不管是烏雪兒還是烏朝宗，只要是你身邊的人，只要是你在乎的人——包括她肚子裏面的那個野種，我都不會讓他們留下來的！”
“……動手吧。”傅辰年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緩慢地走到他的眼前，“需要我教你開槍嗎？”
“你閉嘴！”
宋書言突然拿着手裏面的槍，砰的一聲打在了地面上。
槍響的聲音響徹整個工廠，烏雪兒嚇得渾身發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總裁……總裁救我……總裁……”
她剛才心裏面還有點希望，覺得傅辰年是爲了救自己，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她擔心傅辰年會偏向他的兒子……他該不會真的會讓宋書言殺了自己跟哥哥吧？
想到這裏，她滿眼含淚看着烏朝宗的方向，“哥哥……”
烏朝宗也沒有面臨過這樣的場景，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發出來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辰年，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你難道真的要爲了一個誤會，讓我跟妹妹命喪當場嗎？”
傅辰年的視線看向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之前己經告誡過你，讓你管好她，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也怪不得任何人……”
烏朝宗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傅辰年，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兒子手上纏着命案？他還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你就不怕他以後變成一個反社會？”
這正是傅辰年心裏面所擔心的，但是他不能夠說給宋書言聽，擔心會更加刺激他。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夠先穩住他。
“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說完他看着宋書言，“書言，到爸爸這裏來。”
他在他面前自稱父親，讓宋書言覺得越發反感，很崩潰，“你不是我的爸爸！從來都只有司聞，他才有資格做我的父親，你什麼都不算！”
這樣首接而又傷人的話，自然也是讓傅辰年心臟有些刺痛。
但他還是堅定不移的看着面前的小人，“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這些，但我真的想要一個彌補的機會。”
“哈哈……”
宋書言冷笑出聲，“如果你真的想要彌補的話，就不要阻止我！她肚子裏面的那個野種，我不喜歡也看不慣，不想讓它活在這個世界上！”
“好，我聽你的。”
他這樣斬釘截鐵，宋書言越來越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只是撒謊想要救下烏雪兒。
“你……”
傅辰年神情柔和，對他無比的耐心，“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書言，你真的想手染鮮血嗎？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會幫你。”
宋書言的眼神閃爍，“你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只是希望你先跟宋歡商量，她永遠是你的母親，對嗎？”
“當然！她永遠是我的媽媽！”
宋書言聽到他提起宋歡，心中的防禦這才鬆動了一些。
他想除掉這對兄妹，也有爲了宋歡的因素在裏面，他認爲他們以後也可能是造成宋歡不幸福的原因之一，所以必須要除掉他們。
傅辰年己經接通了跟宋歡的電話，宋歡幾乎將宋書言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書言……”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現在竟然會黑化成這副模樣。
是她的錯，她沒有好好保護他，才讓他變得這麼沒有安全感，只有用最極端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宋歡哽咽的聲音傳了出來，“書言，是我……”